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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include “166t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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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有機會遠離政治,去過順其自然的生活,但最後的最後選擇回來面對,難道是正義感在作祟嗎?

商陸突然想起林叔的回憶錄裡寫道“青天見我時常在夜裡輾轉反側,便對我說:回國,回我們應該在的地方”。

哪裡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其實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執念罷了,被執念毀掉一生的人千千萬萬,似乎多幾個也不值得感慨,但是一想到選擇了執念的人竟然是薤白的親生父親,商陸就覺得心有不忍。

“要是我爸和林叔他們逃去名古屋之後再也不回來就好了。”薤白這個時候突然說,“打工賺點兒零錢,平時種地自給自足,那樣的生活不是很好嗎。”

“哈哈,輕度回歸自然的那種生活嗎,确實很好。”商陸笑着認同,然後略帶擔憂地問,“現在你知道侯慶他是……某種程度上逼着林叔他們走向絕路的人,你會恨嗎?”

薤白眨了眨眼睛:“很難說,現在真的很難想象侯慶會做什麼心狠手辣的事,他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我一點兒破綻都沒看出來。所以,人是真的會自我欺騙吧,我沒有親眼看到侯慶呀薛石川他們做什麼,這就導緻我恨不起來。”

“這麼一想,你以前也說過啊,恨這種情緒太極端了,你連那些直接傷害過你的人都不恨,那麼這些間接的可能就更沒感覺了。這也太強大了,真的。”商陸由衷佩服。

“強大什麼啊,隻能說是腦子缺根弦吧。”

“但是……你還記得我們在新年參加的那場晚宴嗎?”

“肯定忘不了啊,驚魂一夜,當時聽到槍聲的時候我真以為要挂了。”薤白笑着說,“怎麼了?”

“那次張航逼問殺手他們的雇主到底是誰,你還記得嗎?”

“啊……稍微有點兒印象?是不是跟國防有關?”

“對,是國防的宋部長的保镖,蕭繼成中校。”商陸想起去年和蕭繼成見面時的場景,那時他剛被釋放,蕭繼成送他和甄遠峰離開國防大樓。隻是釋放兩個無罪之人這種小事,為什麼還要蕭中校親自上任呢。

商陸後知後覺的後怕起來,他琢磨着自己能活到今天還真特麼挺走運的。

“讓我再感慨一句,你的記性是真的好。”薤白點點頭,“所以……蕭繼成中校派人來做掉我們,其實也是宋部長想要除患的意思?”

“當時在場的人有常總有甄哥,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這一點,如果說宋部長是薛石川的人,那麼薛石川要弄死甄哥嗎?當時甄哥手裡還有薛石川想要的項目啊。但如果宋部長是薛石然的人,那他會想要弄死常總嗎?他們忌憚常家都已經到需要聯手對外的程度了,害死了常總,那就意味着他們要長時間一起扛住常家的怒火。不過昨天張航說薛石川故意讓前一任國防部長以為是薛石然下令做研究,那就意味着前任部長其實是薛石然的人,薛石川下了套來讓薛石然親自給部下免職,無非也就是因為自己心裡有了合适的人選,來讓自己的人上任。那麼按照這個邏輯,宋部長就是薛石川的自己人。蕭繼成派來的殺手,那就是宋部長的安排,宋部長的命令,多半就是薛石川的想法。甄哥是薛石川選定的科學家,成為那天晚上的暗殺對象的可能性不高,常總又是個很麻煩的導火索,所以也不太可能是暗殺對象。那麼剩下的人裡,最有可能的就是張航。”

“這麼一說的話,張總話裡話外都透露着跟薛石然關系不錯的感覺……我原本還想說這個背景也太硬了。”

“那麼如果說薛石川真的想要解決掉張航的話,那次失手之後,就會作罷了嗎。”

“那次之後公共場所對攜帶武器這事兒管控得更嚴了,所以就算是有人有心想要再加害張總,也得找一個合适的理由吧?”薤白說完,愣了一下,“等會兒,我們為什麼突然聊到這兒了?”

商陸轉過頭看着薤白的側臉:“因為你說你沒見過薛石川他們真的做什麼,我就在想,前兩天我跟你說張航的研發團隊裡有内鬼,已經告發了他們違章私建粒子加速器,很快就會有專案組來抓人。那麼如果說那個專案組就是薛石川要求成立的,是薛石川要以正當的理由來處置張航的話,你會怎麼想?”

下了高速之後,薤白很快就靠路邊停車,轉過頭盯着商陸:“這是你的推測嗎?”

“是推測,但大概率就是事實。”

“……”薤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們,我們能……我們能幫到他嗎?”

“他說走一步看一步,所以現在還不好說。”

薤白茫然地看了看窗外,眼神都不知道該鎖定哪裡:“我好不容易才又遇到一個林叔和弦叔的朋友。”

雖然薤白不好意思說,但是在他心裡,林叔和弦叔的朋友就幾乎等同于他的家人了。

商陸觀察着薤白的反應,片刻之後,他認輸一樣地低下頭:“你真的完全不會恨啊,知道了這種事第一時間是想着要幫他,而不是怪罪于誰。”

“怪罪?怎麼怪罪,對方站在高得離譜的位置上,我都不知道怪罪又能怎麼樣。恨又能怎麼樣?到頭來還是自己不舒坦罷了。”

“說的也對。”

“商陸,我都有點兒想不明白了,權力對他們來說就這麼重要嗎,不惜把那麼多人置于死地,也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嗎?”

“我也不明白,但是從結果上來說,權力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切。”

薤白頓時深感無力:“那沒有權力的我們,無論做什麼不都像是想要絆倒大象的螞蟻嗎。”

“我們雖然沒有權力,但是我們有力量。”商陸擡手輕輕戳了一下薤白的腦門,“知識就是力量。”

“你在這兒哄小孩兒呢?”

“我是認真的。”商陸笑了一聲,“放心,事情不一定會發展得那麼極端。我剛剛也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如果你親眼看到了有人死于權力的遊戲,你會不會心生恨意什麼的。”

薤白在看到商陸的笑容之後,剛剛的慌張感逐漸消失,安心下來的他捏住商陸的手,但是有句話卻遲遲說不出口。

他想說他之所以不恨,是因為還有商陸在。但假如說,萬一有天商陸出了事,薤白覺得自己八成會去恨全世界吧。

這句話之所以不說,是因為薤白不想給商陸任何這方面的壓力,即便如今的商陸已經不會再懼怕壓力了,薤白還是會在這方面斟酌。商陸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薤白覺得至少就不要讓對方再過多擔心自己了。

他們約好了回家之後絕不透露出任何一絲沉重的情緒,晚上跟父母和妹妹一起吃飯的時候氣氛是其樂融融的,直到飯後,商博強把商陸單獨叫去陽台,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小瓶紅星二鍋。

商陸忍不住吐槽:“你怎麼總是從口袋裡掏出這麼上頭的酒啊。”

“那人家老外不都是在懷裡揣一罐伏特加嗎,我們中國人就得揣一瓶二鍋頭。”

“什麼謬論。”商陸趴在欄杆上吹着涼風,數着對面那棟樓有幾戶是亮着燈光的。

商博強笑着擰開蓋子,硬是給商陸塞進手裡,轉手又拿出另外一瓶:“喝。”

“喝什麼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沒有酒瘾可以嗎……”

“我知道,但是有時候啊,我隻能用這種方式讓你對我流露出一點兒人性。”

商陸咋舌歎氣:“您是覺得我平時有多沒人性?”

“就……像個機器人一樣,對小白以外的人都莫得感情。”

商陸嘬着牙花子,覺得父親這話好像也沒特别大的毛病,于是昂頭喝了口酒,忍耐着食道裡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

“你們最近遇到什麼問題了?”商博強趁機問。

“什麼問題?我倆挺好的啊。”

“我看你倆也是挺好的,我問的又不是感情問題。”商博強用酒瓶子撞了一下商陸的腦袋,“你倆啊,今天吃飯都心不在焉的。”

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商陸同學有些吃驚地看着父親:“有嗎?”

“你是我從你出生開始養到現在這麼大的,你覺得你瞞得了我。”商博強笑了一聲,“你從小就這樣,越是有虧心事煩心事,就越表現得冷靜,說話都沒什麼語氣。”

商陸又喝了口酒,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影響,他心情再次複雜起來:“我們最近知道薤白的養父當初是為什麼出事的了,還有他養父的一個好朋友。唉,不知道該怎麼說。”

商博強沒說話,隻是在一旁喝着酒。

這種适當的沉默反而給了商陸情緒爆發的空間,他紅着眼圈朝着父親說:“我當初跟你說,我現在有了想要做的事情,我想要讓薤白生活在一個很好很好的環境裡,我想要改變很多很多的不公平。但是現在,我就覺得以前我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幼稚啊。你們都說,如果是我的話,說不定可以,你們說因為我是天才,跟普通人不一樣。但是啊,爸,在這個世界上,控制局面的人,都是天才。越往上走,天才越多,而且還是不同種類的。是他們造就了不公平,是他們毀了普通人美好的生活。我一個人……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那薤白就跟我說,将來一定會遇到志同道合的人,這話是真的,我确實遇到了,但是我們也還沒來得及形成一個多麼牛逼的團體,然後就在這種剛起步的階段,很快就要被那些成熟的團體打壓下去了。

“我總是,總是反反複複質疑自己,反反複複質疑。那麼執着真的有必要嗎?就過普通的日子不好嗎?偉大的理想重要嗎?正義真的存在嗎?現在我覺得,執着沒有必要,普通的日子就很好,理想也沒有用,正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我懂了這些,太晚了,抽身的話,就要看着朋友去死。而且曾經那些用命為我們鋪路的人,他們也都白死了。他們也都……”

這種騎虎難下的局面讓商陸沒力氣再說下去,隻能用烈酒壓住那股被商博強帶動起來的情緒。

商博強拍了拍商陸的肩膀:“我給你講故事,在你小時候發生的事。”

商陸紅着眼睛看他。

“你雖然是頭胎啊,但是生你的時候我跟你媽沒結婚的,當時也不太想要你,就沒給你登記戶口。後來就面臨很多問題,上學的政策,人口普查什麼的。那時候你弟也快出生了,如果都登在我名下,可能會被判超生,我當時真的特别發愁啊,就在想要不要把你送給福利院,然後由你爺爺領養之類的,或者托人找找關系,塞點兒錢通融一下之類的。”

商陸一臉無語地看着他:“你講這個故事是為啥?”

“你等着啊,我還沒說完呢。”商博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當時吧,就想碰個運氣,去派出所問問這種超生要罰多少錢,社會影響大不大之類的。民警同志就跟我說,需要上繳社會撫養費,差不多是家庭年收入的十倍。好家夥,給我吓壞了,當時我哪有那麼多錢,把兩個腎賣了差不多能湊上。我就問啊,能不能巴結巴結,對吧,少交一點兒。”

話說到這兒,商博強露出懷念的表情:“要說運氣也是真的好,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我運氣好,那天吧,正好趕上領導巡視,咱也不知道是什麼領導,就知道民警同志都對那個人特别尊敬。那個領導看到我,就問我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就實話跟他說了,我跟他說了我的苦,說這孩子也不能真的不要,但是錢也真的拿不出來,這樣下去根本活不了。

“結果那個領導,把我和一個民警叫道辦公室,說,兩個孩子都可以登記,錢的事就算他的,我不需要交。”

商陸逐漸瞪圓了眼:“還有這種好事!?”

“哈哈,可給我開心壞了,我就一個勁兒跟那個領導握手,看着特别年輕的一個人,但是很有那種領導範兒,受過高等教育的感覺。我說我要讓你認他當幹爹,今後有機會要讓他抱抱你什麼的,他說用不着這麼感激,他說……”商博強注視着商陸的雙眼,“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不合理的政策早晚會改,不平等的對待今後也會慢慢消失,人民幸福安康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是為此才做領導,他們是為此努力的。”

商陸不由得站直。

“我沒有這種覺悟,但是這世界上确實有有這種覺悟的人,我發現你有這種覺悟的時候,就覺得,說不定你小子繼承了那個給你合法生命的領導的理念之類的。很感慨,他當年埋下的小小的種子,如今成長起來了,今後又會成為可以輔佐他的棟梁。結果這個棟梁剛起來,就被壓力砸彎了,那可不行。商陸,做人不能忘了初心,不是有那句話嗎,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商博強晃了晃酒瓶子,“哎喲,這事兒在我心裡壓了二十多年,終于說出來了,還挺痛快。”

“那後來你沒再跟那個領導見過面嗎?”

“後來沒見過了,真的就是個來巡視的,我也不太懂咱國家的幹部都是怎麼分類的……啧,還真是挺遺憾。哦對,我記得那個領導的名字啊。張科長,張……張弦張科長。對對,就是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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