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常總聯手仲裁的……”
“還有辭退了好多員工。”
“按照勞動法給了他們N+1的退職金，他們可是漏稅的違法小能手，我已經算很仁慈了。”
“所以說啊，傳聞不都是假的，隻是大家誤會你鐵石心腸了。”商洋笑着用肩膀拱了拱商陸的手臂，“他們肯定沒見過你在薤白哥面前是什麼樣，”
“少在這兒跟我擠眉弄眼，我準備去接薤白了，你還要繼續嗎？”
“那我也回家好了，放心我會把我和若琳反鎖在屋子裡絕對不出來，你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商洋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心情輕松到已經可以跟商陸開玩笑了。
商陸也感受到自己這個弟弟終于回歸了日常狀态，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再說一句，如果你覺得有人故意針對你，你也是可以說你是我弟弟的，這又不是什麼秘密。”
商洋沒想到商陸會對自己寬容到這種地步，擡起頭滿是感激地朝他點點頭：“嗯，謝謝哥。”
那晚過後，商洋再也不會垂頭喪氣地走在公司裡，逐漸地也敢跟身邊的同事聊兩句閑天了，喝水也不會小心翼翼地貼牆走去休息室，點咖啡的時候也會主動問同事要不要拼單。心态放松下來之後，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上去，當然這也得益于商陸那天晚上的開小竈，商洋發現商陸就連教人都是一流水平，周歡給自己講了好多遍的知識，商陸隻需要說兩句話，商洋就完全懂了。
“你這是突然開竅了啊，資料做得這麼快。”不過就算商洋工作效率高了一倍，周歡對他的态度也沒有太大變化。
“哈哈算是開竅了吧。”商洋沒有說商陸給他補習的事。
“好吧，一會兒部門有會，派遣和實習都得參加，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們先去搶個後排的位置。”周歡帶着商洋坐在偌大會議室的一角，等待全部門的員工陸陸續續到齊，最後部門經理走到講台上。
“這兩天晨會的時候，領導強調了幾件事情，需要我們好好落實。我反思了一下我們部門的情況，發現有些地方尚有改善的空間，所以今天跟大家強調一下以下幾點。”部長打開了PPT，用鼠标指着标題，“首先就是公司内網首頁就有很多工具的索引，大家要善用公司資源，以提高辦公效率。第二，關于加班的時候能不能開燈的問題，以前咱部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十人以下加班盡量不開大燈，這個啊，本來就不是正式規定，大家非要理解得這麼死闆，所以今天我明确說，不管幾個人加班，不管誰加班，都可以開大燈。”
商洋在台下邊聽邊笑，真的很想告訴同事“這一聽就是我哥要求的”，但他轉過頭看向周圍時，卻發現每個人都聽得非常認真，還有些真的記下了筆記。他這時才意識到，這裡的人雖然形形色色，工作時的态度也有好有壞，但每個人都是真的想要留在這家公司裡。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周歡，此刻也後怕一樣跟商洋說：“最近聽說咱部門有人深夜加班沒有開大燈，結果被商總發現，還被嚴格批評了。你最近是不是也總加班啊，下次可一定要小心。”
一聽這話，商洋就笑不出來了，開始理解商陸為什麼會說“傳說都是假的”，畢竟那天晚上他也在場，商陸在對員工說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靜，連說教都算不上，怎麼還能被當作是批評呢。
“也太大題小作了吧。”會議結束之後，商洋開始替商陸打抱不平，“商總怎麼可能為這種事批評員工。”
“你是不知道商總的脾氣，隻要是他看不順眼的事情，他就會去糾正，嚴格得要死。”周歡說着說着就開始歎氣，“就比如說最近頻繁有媒體來采訪他，有次前台給媒體發的臨時工牌是錯的，被商總發現了，然後那個前台就再沒來上過班。”
“……不會吧，是不是什麼誤會。”
“不是誤會，是真的。唉，算了，誰讓商總那麼牛呢。你聽說了嗎，商總他所在研究室的數學教授最近發表了一篇論文，各大媒體争先恐後去搶采訪名額，采訪那個教授的時候，教授說是他的學生給了他一定的靈感，然後大家又争先恐後來采訪商總。世界級數學家的弟子，上市公司副總裁，商總這是要把buff疊滿啊。”周歡敬畏又崇拜地說着商陸的光輝事迹。
商洋這一個月在公司聽過太多人誇商總這商總那的，他一個兄控都要開始對這些稱贊免疫了：“怪不得他最近這麼忙，采訪居然天天都有啊。”
“這麼淡定啊你，你是不是還沒見過商總？”周歡根本不等商洋回答，一臉興奮地繼續說，“我跟你說，今天下午他要在咱樓層的會議室開黨委會，我們隻要在休息室等着他開完會，就能看到他了。要不要去？”
周歡一說這個話題，周圍的同事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估計到時候媒體也會在，我們要是靠得近，說不定還能成為商總的背景牆呢。”
商洋已經開始搞不懂這幫人了，一面說着害怕，一面又要湊熱鬧，簡直是百分之百符合“我推是我領導”的這個基礎設定。
不過商洋怎麼都沒想到這幫人居然不是随口說說，下午四點的時候，大家還真的結伴到有玻璃牆的休息室那邊坐等商陸的會議結束。甚至還有“内線”跟他們做接應，為大家提供了不少“一線情報”。
“聽說證監會那邊的審核已經通過了，核準發下來之後就可以發行股票了！哇不知道當天會不會放假半天啊？”
“真的快到誇張，從準備上市到真的要上市，這才半年時間啊。”
“光影上市的話，中國又會多幾個千萬富翁了，咱部長也會吧？”
“想想就痛快，而且最近跟央台的合作越來越多，上市之後說不定就是半個國企了。不知道會不會漲工資啊哈哈。”
商洋被周圍人的興奮情緒帶動起來，也跟着一起傻笑，聽得是興緻勃勃。
下午四點半，會議室那邊傳來動靜，幾個“情報員”跑着過來通知：“出來了出來了，淡定都淡定。”
話是這麼說，但大家還是盡可能想要站前排，所以一個個都貼着玻璃牆坐，扭着腦袋密切關注着走廊。商洋雖然站在距離玻璃牆不算太近的位置，但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緊張，因為在看到商陸之前，他首先看到的是端着相機小跑過來、單膝跪地找角度拍照的攝影師，緊接着是舉着手機拍照的媒體人，後來是為領導開路的助理、經紀人和保安。
商洋在看到吳英澤的那一刻，心跳開始加劇，不自覺地向前走近了兩步，然後就看到了高出人群的商陸經過。
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的公司裡跟同事們一起看到商陸，明明是想見就随時可以見到的人，明明是下班回家之後就能看到的人，明明是逢年過節就會在老家一起聊天吐槽的人，但是此刻見到，心情居然如此不同。商洋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萬人之上”，不單純指資本，而是從氣場上就已經壓制全場了。
“靠，商總是真的帥。”短短幾秒鐘，領導團隊和媒體軍團走過去之後，休息室裡某個男同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迎來了聲聲附和。
“真的帥啊，又帥又有錢又智商超群，這是什麼頂配人類。”
“簡直讓人沒法兒嫉妒。”
“唉，要是能認識他，感覺人生都會變得不一樣了。”周歡也跟着感慨，随後扭頭看了看商洋，“怎麼樣啊，看到商總什麼感受？”
“啊？啊，嗯，很帥。”商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周歡看着看着，突然歪頭問，“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好像跟商總有點兒像啊。”
商洋平靜地點點頭：“長大之後偶爾會被這麼說，但小時候從來沒聽過，我都以為我是爸媽撿回來的。”
這句話在外人聽來過于無厘頭，以至于周歡半天都沒緩過神來：“什麼意思？”
“哈哈，真的，我小時候跟他一點兒都不像，他一直都特别高，我一直都特别矮。但是我妹長得就跟他很像，從小就像。”商洋說着就掏出手機，翻到了商旻和商陸的合影，“你看，是不是，一個大号一個小号。”
包括周歡在内的七八個同事集體懵逼，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照片，看完又要看看商洋，直到周歡試探性地問：“你……是商總的……親戚？”
“是啊，我是他弟弟。”商洋傻笑了一聲，“看不出來是吧，嗯，我哥從小強到大，我是正好相反。”
休息室的空氣安靜了幾秒，随後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卧槽”，并且此起彼伏的“卧槽”了半天。
周歡說話都語無倫次了：“你是、你是弟弟？商總的，你是，商總的弟弟？親弟弟？”
“親弟弟。”商洋抓了抓腦袋。
“那你為什麼還要實習啊！話說那你為什麼還需要工作啊！？”
“這跟我需不需要工作有什麼直接關系嗎，該工作還是要工作的啊。”
“這是什麼根正苗紅的思想！難道說商總在家裡也是這麼給家人洗腦的嗎？”
“啊不，他在家裡可随便了，算了我還是不說他私下是什麼樣了。”商洋實在不能說“我哥其實本質是個戀愛腦”這種話。
“這麼一想，商總的名字是商陸，你的名字是商洋……大陸和海洋，卧槽，你真的是弟弟！”同事再次高潮了一波，看着商洋的眼神像是在看神之小弟。
“哈哈我妹叫商旻，天空的意思，我父母立志要湊齊海陸空，”商洋開着玩笑，“不過其實我妹的名字是我哥和薤白哥一起取的。”
“薤白哥！？”同事們的高潮沒完沒了，“你見過蒲薤白！？”
“見、見過啊。”商洋被他們這副要吃人的表情吓得連連後退。
“什麼，商總帶着蒲薤白見過家裡人了嗎？”周歡晃着商洋的手臂。
“早就見過了啊，過年的時候會一起在老家過年。”商洋不懂為什麼這群人要大驚小怪的。
“天呐，所以他們是得到父母認可的那種交往關系嗎？”
“嗯，嗯當然了……”商洋總覺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說了個很勁爆的八卦，“話說他們倆都已經申請意定監護了，這不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來着？”
同事們看起來感動得都要流淚了，一個個瘋狂地搖着頭：“網上的消息真真假假，我們都不敢相信。當初商總把蒲薤白從光影給辭退了的時候，我們這些CP黨心都要碎了。原來是在搞金屋藏嬌的戲碼！”
“當初肯定不是我哥想要辭了薤白哥的，話說我一直覺得我哥還想把他再招進來，但奈何薤白哥也是個狠人，自己開了公司。”商洋笑呵呵地說，“所以你們不要心碎，他倆關系好到讓我覺得甚至可以不用這麼好了……”
同事們再次發出類似“悲鳴”的歡呼聲，像是在慶祝他們心中的“真神”死而複生，自那之後，大家順便也把商洋封為“神之信使”，雖然交代給他的工作沒有減輕，但态度确實都友善了不少。
很快“商洋是商陸的弟弟”這個消息就傳到了部長的耳朵裡，于是很快的，部長有一些需要叫秘書去跟商陸的秘書團隊協商的事情，就要讓商洋去協商。
商洋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成了信使，第一次去總裁辦公室那一層的時候，緊張得電梯都不知道該按幾層。
可能是因為那一層幾乎都是高管的辦公室，所以出了電梯間就是極其的安靜，商洋踩在軟乎的地毯上，步履維艱地向前摸索着尋找吳英澤的辦公室。結果就在他經過寫着“CEO”的那間辦公室的時候，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他被吓得步子都停下來了，定睛一看，發現是位非常面熟的人。“啊，常叔，常叔好！”商洋松了口氣，笑着打招呼。
常山也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小洋？你怎麼在這兒？”
“我是來找吳哥，我們部長說想要跟他調整一下會議時間。”商洋沒頭沒尾地回答。
“部長？等會兒……”常山看着商洋的工牌，“你在這兒實習嗎？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沒人告訴我呢？”
“我已經來一個月了，哈哈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常山笑呵呵地抱着商洋的肩膀，“那你來得可真是太是時候了，我正覺得刷題無聊呢，你進來陪我背個書吧，不想找你哥了，那個混小子智商太高，傷我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