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商場被周曳拒絕了,幾個人看了一場電影,中途周曳以身體不舒服道别,出了商場後,熟練地打上一輛網約車,朝手機給出的地點走去。
午後的暖風從玻璃窗縫隙吹進來,周曳的酒已經完全醒了。
她目光清醒地望向窗外,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上班的白領和求學的學生……一切和一年前沒什麼分别。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來吧?聽你說話不像本地人。”出租車司機講話帶着濃重海派口音。
周曳回過神,朝他笑了一下:“不是,以前在這裡住過好多年的。”和他的語調、轉折分毫不差。
司機像是見了老鄉,笑得愈發燦爛:“那以後就别走了。”
周曳禮貌微笑,并不答應。
出租車停到域錦茶樓門口,周曳下車上樓,和服務員交代預約房間号後,被帶到一個包廂門口。
周曳敲兩下門,開門走了進去。
雅緻的茶室内。一個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矮桌旁,正用開水燙茶盞。
呼吸之間,茶具被擺放好,每個裡面都斟上滿滿的香茶。
周曳吸了吸鼻子,是碧螺春的清香。
男人察覺,擡起頭,微笑時眼角冒出兩根細紋:“來了?坐吧。”
周曳微微颔首,走到對面的位置上坐下,不等男人将茶水送進嘴裡,她已經開門見山:“秦總,我直說了,蔣程臨是不是找過你?”
秦少嶺抿了口,将茶杯放回原處:“我們是同行,見過很多面。你說的是哪次?”
周曳擡起頭來,目光銳利:“是他讓你降低報酬的。”
不是疑問,是肯定、确定、堅定。
秦少嶺勾了勾唇:“你既然清楚了,還問我做什麼。”
周曳垂下眼眸,再擡起時,目光堅定地看着他:“我希望您能遵守我們的約定。”
“這你在電話裡面已經說過了,難道今天約我出來,就隻是為了再重複一遍?”秦少嶺繼續泡茶。
一張銀行卡被放到桌面上,推到秦少嶺面前:“這是秦迦給我的。”
秦少嶺動作一頓。
周曳看着那張銀行卡,想到秦迦将它遞出時的樣子,心底忽然生出幾分悔意。
她不想利用這份心意了,她想抽回來。
可秦少嶺已經拿起來,放在眼前打量。
周曳隻能硬着頭皮繼續說:“這足以說明他對我的信任,這下,您能相信我了嗎?”
無限額的黑卡都敢借給的人,關系一定遠超一般人,或許這份感情,可以讓秦迦放棄對電競的執着……
秦少嶺将茶壺放到桌子上,拿起一旁的手機,給一個人打去電話,
臨宙科技大樓内,秦迦坐在頂層會客廳裡,翹着二郎腿,單手撐着頭,百無聊賴。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空蕩蕩的手機屏幕,一條消息也沒有。
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回家了沒……連個消息都不發。”
這時門被推開,李秘書走進來,附在秦迦耳邊說道:“秦總同意了,說會參考你的意見,重新考慮合同内容。”
秦迦緊皺的眉頭因為這條好消息散開,他利落地在對話框打字
【恭喜小爺馬到成功】
點擊發送後,起身朝李秘書說:“和我爸說一聲,這次謝了。”皺皺眉:“勸他以後别做這種缺德事了。”
說完徑自開門離去。
電梯門開後,他走進去,身後響起一串腳步聲,跟進來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
秦迦站在最後,靠着欄杆,撐着腳,垂頭等消息。
電梯下行時,有人含着驚喜問道:“你是……秦迦吧?”
他擡起頭,發現是一位中年男人,成功人士的模樣,被簇擁在人群中心。
見秦迦不認識他,男人主動介紹:“我是趙光影,你爸的老朋友,以前還抱過你呢。”
秦迦對他抱自己沒什麼印象,反倒及其,這人似乎位高權重,是臨宙之下另一家龍頭企業——晝映的老總。
既然主動和他搭話,禮數總司要給全的,秦迦站起來,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趙叔叔,好久不見。”
趙光影笑着應下,還要多寒暄,此時電梯到達一樓。門外等着一群上來的人。
他拍拍秦迦肩膀:“那等以後有機會再好好聊,小夥子都長這麼大了。”
秦迦應下後,轉身率先離去。
趙光影看着他的背影,眯眯眼睛,對身旁的人說:“阿臨,你可不要學他,年紀輕輕不走正途……”
“我看秦少嶺的家業,遲早被他敗光。”
秦迦恨不得插雙翅膀翅膀直接飛回臨水彎,車到後,一路馬不停蹄回到家,按開密碼鎖後,他一路惦念的人正站在眼前。
周曳正在拿着行李向外走,見秦迦突然回來,動作一頓。
兩人面對面靜立,秦迦眯縫起眼睛:“你要走?”
周曳張張嘴唇,剛要講話,被他壓低語調的質問堵住。
“利用我達成目的了,你就要走了?”他自嘲地笑一聲,語氣擋不住森冷:“連一分鐘都不肯多留呢。”
“利用”二字,像是兩根針直直插進周曳耳朵,她看着秦迦,明知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和秦少嶺的交易,明知道他說的是另一個意思,心還是不由得一緊。
她垂下眼皮:“沒有要走,我隻是搬去酒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