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沒有多餘情商的地方想着怎麼讓客戶滿意舒服。
“肖薇不是來了嗎?或者小徐也可以,小徐最懂客戶的心思,聽說上一次包廂裡來了意大利人,小徐用意大利語——”
“小珊。”陳經理打斷她,“錢少過來正找你。”
陳經理微側身,讓位置給錢子宸。
“錢少點名叫你過去名爵那裡。”陳經理說。
“嗨,又見面了!”陳經理的臉剛縮回暗處,錢子宸一張迷人多情的笑臉湊了過來。
佟向珊看到他漂亮的桃花眼在逐漸放大,身體下意識地往後仰。
“錢.......錢少。”佟向珊還記得昨晚的錢子宸,也是他從中稍稍插手,将佟向珊從尤娜為難裡解了圍。
“嗯。”錢子宸笑中蕩漾着撩人心弦的笑意,“我昨晚對你說過,但凡有我在這酒吧裡,第一個就找你過來服務包廂。”
佟向珊聽出錢子宸話裡的含義,知道他有意要提點她,可見昨晚她去一趟名爵包廂,不僅給錢少帶來好的印象,還讓他從此信任她的服務工作。
這種令人賞識的舉動,佟向珊感到昨晚稍微隐忍尤娜刁客的脾性是對的。
哪個客戶不喜歡鎮定卻識時務的又善于隐忍全身而退不帶任何情緒的服務工作人員?
佟向珊微颔首:“嗯,錢少,可是我現在是已經下班時間。”
面對錢子宸抛來的橄榄枝,佟向珊還是固執地照顧自己的身心和情緒。
她是酒店裡客戶比較滿意的工作服務人員,可是她不是客戶的保姆丫鬟,所以她有權利按照合同約定,什麼時候下班就必須要下班,加班也不能太過分,加了一次就不能另一種加更大的班。
她沒那麼多精力和頭腦應付客戶快樂情緒的,她也不是機器人任客戶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
錢子宸看出佟向珊有自己的想法,她比昨晚的肖薇更難使喚,城外來的小姑娘,稍微勾勾手指頭,她們都巴不得過來服務。
可佟向珊不一樣,錢子宸隐隐感到佟向珊跟他們一樣都是城市裡的人,看她站得挺直的背脊,頭昂着與他平視,錢子宸發覺佟向珊的家庭經濟應該不窮。
否則她怎麼會這麼輕而易舉地開口委婉拒絕他的邀請呢。
一點也不怕他會不會不高興就叫她滾蛋。
“呵。”錢子宸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佟小姐,你忘了昨晚.......”他刻意地輕挑眉頭,又說:“我跟你講過,但凡有我在酒吧裡有任何需要的,務必第一個就找你過來,并給你一個好評。”
佟向珊當然沒有忘,隻是看到錢少挑起的眉頭很有輕佻的意味。
怪不得,他長了一雙多情又濫情的桃花眼,佟向珊認為自己所猜想了解的錢少并沒有錯。
隻是她還是點下頭,聲音輕輕地柔緩下來,給錢子宸一顆定心丸,說:“錢少昨晚說的話,我還記得。”
然後她就猜到錢子宸下面一句話:“那麼佟小姐是否給錢某一個面子,今晚就别着急回去,我們呆在名爵包廂裡隻是玩一會兒就走,你看呢?”
見錢少都下了台階給她,佟向珊哪能再用“下班”的口吻拒絕錢少的好意。
“嗯,錢少您先走,我跟着。”
錢子宸薄唇抿起,轉身往前走。
佟向珊并不知道錢子宸叫她進包廂的目的,隻能擡腳從後跟着。
等到了名爵包廂,錢子宸伸手即刻推了門,語氣歡快說:“秦總你看我把誰帶來了........咦?”錢子宸正高興着,聲音語氣忽然急轉直下:“怎麼回事?傲天他怎麼了!”
佟向珊站在錢子宸身後,聽到錢子宸焦急的口氣,也忍不住從錢子宸身側歪了歪頭,從空隙裡看到桌台後頭的沙發上,一個男人仰躺在沙發背上,借着頂上白熾燈光,佟向珊看到沙發上的男人臉色蒼白扭曲起來,看樣子很難受痛苦的樣子,視線又慢慢向下,看到他一隻手緊緊捂着腹部上頭。
他胃口疼。
佟向珊第一眼就知道那男人哪裡感到疼得痛苦,而周圍人并不知道他怎麼了,哪裡痛。
錢子宸立馬大步走上去,繞着桌台挨到男人身旁,語氣慌急:“秦傲天你怎麼了?”然後擡頭看向幾個站着的人,問:“剛剛他好好的,怎麼我才離開一會兒,他就這樣了?尤娜,你說,他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尤娜哭說,深色煙熏妝讓淚水一沾就氤氲起來,她也跟着坐在男人另一身側,急哭:“剛剛他好好的,就因為剛剛喝了幾口酒,他就突然彎下腰去,嘴裡說疼。我問哪疼,隻見他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尤娜猛地擡頭,問錢子宸:“要不我們帶他去私立醫院看看吧?”
佟向珊依然站在門口處,沒有進來,直到錢子宸擡頭就看到了她。
他對她招手來,佟向珊沒法,隻能走進來,聽錢子宸說:“你先去送來一杯溫水來。”
“好的,錢少。”佟向珊剛應下來,旁邊尤娜擡頭看了她一眼,臉色立馬變了。
“她怎麼過來?”她一口不善的語氣,轉向錢子宸又問:“錢少你怎麼叫她呢?”
錢子宸眯了眯眼,沉聲問尤娜:“你在質疑我嗎,尤娜?”
尤娜知道錢子宸是她的老闆,她再氣也不好說出口。
尤娜立馬轉開目光,嘴裡悻悻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又轉回頭落在沙發中間男人身上,憂心捉急:“錢少,看秦總的樣子,咱們是不是該去醫院啊!”
錢子宸沒搭理尤娜的話,隻轉臉瞧門口上。
佟向珊見錢子宸看過來,自己隻好再回去流動後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