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向珊情緒激動,握着手機上手腕顫抖,眼眶發酸發熱,眼前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停頓了一下,感覺到心髒怦怦地跳動得厲害,她正緩了口氣時,卻發覺隻聞對方的呼吸聲,一個聲都沒有吭。
佟向珊崩潰了,賴遠又是以一種死寂的沉默,帶給她一種小醜看戲的鄙視感。
他隻需靜靜地看她鬧,一聲不吭,直到逼得她發瘋瘋狂,他最後淺淡地來一句點評——
你真像路上的潑婦一樣撒歡地吵鬧。
“賴遠,你又想拿這一套逼我發瘋,是不是?”有淚顫抖地從佟向珊眼眶裡流了下來,她感到心髒顫抖得厲害,心跳加速。
半晌,佟向珊以為賴遠那裡死寂得快沒他這号人了,而她隻是跟不會說話的靈魂激動地痛斥之後。
“向珊,工作是你自己找的,你跟我鬧了什麼!”賴遠口氣依然跟以往一樣,冷靜中帶着嘲諷,嘲諷中帶着說教的口氣,教育調侃他的妻子。
“你意思是,我自己找工作是我自己的錯喽?”佟向珊也自嘲地氣笑,學賴遠調侃的口氣回擊。
“這可是你自己想的,我可沒這麼說!”賴遠沒好氣道。
但他說話的口氣,明擺十足地在用嘲笑鄙視的口吻說佟向珊。
“好,好,很好!”這回換佟向珊氣得差點自閉,她不想再繼續跟賴遠說這些沒營養又殺人誅心的對話了。
她連說了好幾個“好”字之後,心底裡終于爆發出她畢生最想說的一句話,想徹徹底底地劃清界限!
“賴遠,你聽着,我佟向珊不伺候你們賴家了,從現在起,我正式告知你,我要跟你離婚!”佟向珊不等賴遠反應,速度果斷地挂了電話,接着動作比她腦子還快地,将手機使勁扔擲在了地上。
手機被她摔出去,磕在了梳妝台一角之後,應聲落地。
與其跟他說不通,也得不到他任何回應,佟向珊想自己即便熱着一條心腸對賴遠,最後還是一張熱臉貼了人家冷屁股。
這多麼荒唐地可笑,讓她一女孩子主動讨好去哄一個不為所動的男人,還是個将近40歲的男人。
而這個快步入中老年的男人,心裡卻做了一塊石頭,捂都捂不熱。
佟向珊想起她父母口頭禅,他們總是認為佟向珊年紀比賴遠小六歲,賴遠一定像大哥哥一樣讓着他的小媳婦,佟向珊嫁入這樣的人家不虧。
外面也流行大叔帶給小女人醇厚穩定的愛情。
但是現在看看,佟向珊總感覺這些都是童話一樣的存在。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她被一個大叔騙了,也是因為童話太美好,以為會實現,可結果現實給了佟向珊緻痛一擊,讓她認識到太小女人了,有些大叔年紀的人根本不會喜歡。
可是像賴遠這樣的無求無欲,一點感情都沒有起伏波瀾的人,他們到底喜歡什麼愛情,需要什麼樣的感情。
難道讓他們的女人像個花瓶一樣,立在那裡不動,心情好了看一眼,說一句話,心情不好了,連看都懶着看一眼。
如果女人如花瓶主動過來跟他談感情,他們卻不喜歡了,說這個花瓶太鬧騰太主動,不像個女人就扔了吧。
佟向珊心灰意冷,疲憊地将自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淚一滴滴從她眼角上往下流淌。
愛情,她終于撕開了看,原來裡面什麼都沒有,隻是她的幻想與幻滅。
一夜之後。
佟向珊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昨晚氣頭上,沒脫衣服就躺床上睡了。
她迷瞪着眼睛,清醒過來,摸床找手機,手掌摸了半天都沒有。
她坐了起來再找,發現梳妝台下擱着她手機,才想起昨夜她把手機摔了。
手機被她摔得屏碎了,她撿起來,屏碎裂了一片掉在地上,摁開機,手機徹底報廢。
佟向珊想起自己昨晚沖動上頭的情緒,頓時懊悔地捂額。
再怎麼生氣傷心,也不要拿手機出氣。
現在好了,手機廢了,時間看不了,誰也沒法聯系。
佟向珊隻好出去找商店重新買手機了。
秋日的上午,馬路上車流不息,正是周末最後一天,街道上人們盡情抓緊享受最後一天的休息日,人流不息地在商業街上閑逛。
一輛勞斯萊斯閃靈在一群轎車中穿行而過,最終因前頭紅燈亮起,行人綠燈行走,勞斯萊斯隻能停在吉利和寶馬前後中間刹住了車。
車窗搖了下來,裡面即刻充斥響起電音搖滾金屬樂,車裡人在等紅燈堵車的當,小小地在車裡搖頭晃腦地搖擺起來。
秦傲天出了院,歇了半天,趁着休息日,玩心大起,就叫來一幫朋友去賽車場玩賽車,誰想半路堵在了人流高峰的商業街上面。
他坐在副駕駛上,讓他的友人開他的車行過,才跟主駕駛的談笑風生說笑一陣,擡手又摸起搭在他後背肩膀上的一隻玉手,又跟後座的女人談笑起來。
“好了,玉兒别鬧,小心尤娜知道了,她又過來為難你。”
秦傲天順嘴一說,他其實不喜歡女人把手跟鹹豬手似的有意無意地碰他,男人想了一個法子,後座的女人跟尤娜不對付,秦傲天才把尤娜的名字說出來想鎮住後座的女人,讓她乖乖地不要對他後背上動手動腳的。
後座上除了女人,還有一男一女坐在女人旁邊,正是錢子宸和莎莉。
秦傲天見女人将手收了回去之後,他才有心情看窗外人流景色,忽地在一小吃攤上看到了一抹倩影,還是他見過的熟人。
在閃靈車隔着兩三輛小轎車的路口街邊上,擺着小吃攤,小吃攤放了幾組露天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