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向珊腦子又急得發麻,這種内幕并不好受,也讓她預感到私下接受頂頭上司的東西并不好。
“可是我不能要秦總私下用的黑卡,我隻想要我墊付過的醫藥費。”佟向珊捋了下頭緒,把心裡所想對陳經理說出來,希望陳經理能理解她的苦衷。
而且佟向珊自己并不缺錢,她需要的是金錢往來要清清楚楚,擺在桌面上也要坦坦蕩蕩,不想做那種暗地裡的勾當。
“你.......”陳經理還想說什麼,就敷衍幾句讓佟向珊幹活去,結果看到她攤開的手裡放着秦總的一張黑卡,心下就驚訝秦總對她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服務員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竟然将自己私有的黑卡給一個普通人。
陳經理實在想不通秦總這麼做的目的。
“這樣向珊,你先跟我去一趟辦公室。”陳經理邊走邊說。
佟向珊合上手緊緊握着黑卡跟陳經理走進了辦公室。
約莫五分鐘之後,佟向珊一臉凝固地從辦公室裡出來,手裡仍舊握着黑卡。
陳經理說:“小珊啊,黑卡你還是留着吧!怎麼說也是秦總親手給你的,你呀就拿着吧!”
佟向珊心裡極其别扭,她不喜歡拿着别人的銀行卡花錢,她想用自己名下的銀行卡購物。
她嗫嚅着:“可是我不喜歡用别人的東西刷卡.......”
陳經理才看出佟向珊自尊心很強,想了想,給她出了個主意:“這麼的,你隻要回你替秦總墊付的醫藥費,這個好辦。去雲山路秦氏商盈企業那裡,跟前台預約一下再上去找秦總,你去親自跟秦總說。”
“秦氏商盈企業?”佟向珊問。
“嗯,那是秦總的總辦。小珊,我隻能幫你到這了。”陳經理最後發給佟向珊公司定位圖。
佟向珊灰溜溜地拿着黑卡回到了工作崗位上,肖薇湊了上來。
“你怎麼去這麼半天?”肖薇問道,“秦總找你都說了什麼?”她好奇八卦地用肩膀挨着佟向珊一下,碰了碰。
佟向珊收起黑卡掏進口袋裡,應付肖薇說:“沒什麼,隻是例行問事。”
“什麼事啊,我想聽聽。”肖薇繼續問下去,隻要佟向珊不說清楚跟秦總私下裡做了什麼,肖薇不死心地不肯放佟向珊幹活去。
佟向珊被她纏着沒法幹活,隻好找了由頭謊說與秦總大眼瞪小眼,沒啥可說的。
肖薇一再問下去,見到佟向珊漸漸沉默沒有話可說了,肖薇覺得無趣才作罷,放了佟向珊一起幹活去。
到了傍晚,陳經理看秦總和錢少這個時間點沒過來玩,想着他們今晚應該不會來了,就告訴佟向珊可以正常點下班。
佟向珊深松一口氣,她巴不得秦總和錢少他們不要來了,她現在已經累得不想用情商去應付他們了。
在換衣間裡剛換完衣裳,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喂,靜姐。”佟向珊接了手機。
“向珊,下班了嗎?”另一邊王雅靜問。
“嗯,下班了,靜姐有事?”佟向珊說。
“是,現在你下來吧。”王雅靜說。
佟向珊眉心微蹙,說:“靜姐,今天我下班早,不用你費心開車送我一程了,我自己能回家。”想起了什麼,佟向珊關心說:“靜姐你還懷着身孕呢!我不想麻煩你了。”
王雅靜卻說:“向珊不是我,是賴遠他過來打電話叫我,說,他想接你回家。”
一根重要的弦被使勁一拉扯,崩斷得不留任何情面,仿佛拔去了佟向珊的救命稻草,讓她難以自由自在地呼吸。
這幾天聽不到賴遠,佟向珊過得都很平靜。
可是王雅靜一提起賴遠,佟向珊感到渾身即刻僵住了,打從心坎裡就不想見到賴遠。
因為她很輕易地預料到,見到了賴遠,萬一她又哪裡做不好,在賴遠看來,她做了微不足道的事也是惹他不快,換來的不是夫妻良好溝通,而是用沉默去打擊佟向珊,挫敗佟向珊精神意志。
賴遠似乎很喜歡用沉默來逼佟向珊向他低頭,可是佟向珊即便态度先軟和下來,賴遠也要毫無征兆和理由,對佟向珊進行最磨人的更長久的沉默。
這種沉默不僅給佟向珊一種緻命打擊,還帶給她無盡的黑暗。
“向珊,向珊你有在聽嗎?”
那頭王雅靜一聲聲呼喚,佟向珊從深淵中沉淪,仿佛她整個人淹在水中央,正在拼命地浮出水面尋找呼吸。
這時,佟向珊心髒被一隻大手一把揪住之後,生生地捏緊她的心髒,渾身血液逐漸麻木凝固,不再流動,忽地頭皮瞬間麻得失去了知覺,眼前一片混沌。
“我.......”佟向珊努力找到王雅靜的聲音,待回過神來,身子先軟綿綿地要倒下去。
“咯噔”一聲。
佟向珊在身子搖搖欲墜之時,及時出手扶住了長凳上,目光幾度渙散焦距之後,佟向珊才找回了自己,以及讓自己的頭腦重新跟這個世界接連起來。
“我在聽........”佟向珊表情痛苦地說。
心裡有個聲音在沖她咆哮叫嚣:“我真不想再見到他!我怕我自己做出什麼事,否則誰也救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