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忙收拾自己臉上表情，也一并收拾了心底裡的殘局，抿緊唇在心裡深吸一口氣，心情的墜落感在一點一點提起來，将将提起了一半心眼，要落不落地難受。

可是面上她強裝鎮定地扭頭，低頭從男人手上握着礦泉水瓶正挨着她胳臂肘，然後慢慢往上看到了他的臉。

他俊顔帥氣年輕的臉上，恣意潇灑，戴着金絲框眼鏡，更加格外的溫文爾雅卻隐隐透着斯文裡的敗類，有點給人感覺他亦正亦邪，又壞又飒，看着格外好好人，卻帶給她一種隻有将自己置身之外，作為旁觀的觀賞者一樣，看着他。

年輕就是好！

佟向珊怔怔地看着他。

他年輕就有這番事業。

自由自在多好。

她目光裡逐漸羨慕起來，佟向珊也想擁有他這樣恣意自由又上進的人生。

有一瞬間，她想起自己的處境，想起當初她腦子被哪個門擠了，竟然輕松答應父母嫁給了他們認為年齡比她大的男人，卻又是在她年紀輕輕的時候嫁給了比她大六歲的男人。

而且這個大叔大哥年齡級别的男人卻不懂得怎樣愛女人，一味地在家庭裡面擺他那種高高在上封建男權社會才有的權威，不容她一小女子去侵犯他的威嚴和面子，隻要她說一聲“不”字，或者反抗講道理說一句話，賴遠都覺得她在背叛挑戰他男人骨子裡的男權。

而他在外邊卻是對誰都唯唯諾諾的，一臉好聲好氣地服務别人，與家裡對她的惡劣态度大相徑庭。

可秦總不太一樣，雖然他是她頂頭上司老闆，但是佟向珊感覺到他隻要出現在她面前就有股壓迫感，而秦總卻似外面一股新鮮的空氣，讓佟向珊感知到。

其實這個世界有很多種樣子，并不隻在家裡看賴遠脾性和臉色行事，如果她感覺到不舒服，大可以多種選擇去外邊狂歡一場，這樣自己的心就不被賴遠的冷待墜入冰冷的冬天凍死自己。

見到她終于轉過臉龐來，男人笑意柔柔沒一下就驚呆了地看着她眼睛周圍紅潤微染，像一隻小白兔紅着眼睛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即便得了委屈也隐忍不說。

“謝謝，秦總。”佟向珊暫時擱置心裡那點糟心的事，另一隻空着的手伸過來，接過男人手掌裡的礦泉水瓶。

秦傲天隻顧盯着她圈着眼睛中似有要哭的痕迹，卻聽到她聲音吸着鼻腔中，察覺出不讓人知道她隐忍着哭腔。

盯着她，秦傲天若有所思時，忽覺手中的水瓶一空。

他回過神來，就看到佟向珊手肘擱在扶手的手裡還握着手機，另一隻手握着他給的礦泉水瓶。

女人沒有動作去擰開水瓶，秦傲天再想提醒她喝點水，目光垂下就注意到她握着手機的骨節捏緊地發白，白皙手背上因為握緊太用力而顫抖，細膩肌膚上面露出淡青色血管。

“你.......”秦傲天有點琢磨不了她此時的情緒，還以為她是不是被他打電話的口氣吓到了，心裡不安油然生起。

他現在竟然發現自己對她生出了那麼一點愧疚感，秦傲天自己也感到很驚奇，這是他之前跟誰都沒出現過的愧疚不安心思。

佟向珊再次回頭看他，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也吓了一跳。

“秦.......秦總，我怎麼了嗎？是不是我哪裡打擾到了您打電話了？”同樣，女人心情跟他一樣，感到愧疚不安。

秦傲天見她臉色緊張地看向自己，比剛才通紅的眼睛，現在她臉色緩和了一點。

“沒事，就是提醒你喝點水。”秦傲天說。

“哦。”佟向珊口頭答應一下，還是沒動作去擰開水瓶。

“是怕擰不動嗎？”秦傲天又問一聲，好似見她不聽他的喝水，他就誓不罷休似的。

“沒沒，我喝，我喝。”佟向珊沒想到他管的這樣細緻，說不上多麼關切，就是覺得他太在意她那微不足道的喝水動作。

佟向珊隻好在男人目光盯視下，她先摞下手機，另一隻手去擰開水瓶蓋子。

用勁擰了兩下，手指指紋就是在瓶蓋上滑絲得擰不開。

佟向珊又試着咬牙擰瓶蓋，手指還是一樣滑絲擰不開。

秦傲天在旁看她擰水瓶用力得臉上通紅，雙唇因為用力吃了奶勁，咬牙微啟，讓他看到了她貝齒下，雙唇泛着潤澤的光潤。

他忽地在心裡覺得好笑，唇角輕輕勾起，朝她伸過他的手來。

“我來吧！”他輕輕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