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橙不明白甄心和沈輕揚為何好像總是不太咬弦。剛才已說得唇幹舌燥的他,其實也被沈輕揚點到了痛處,略略心虛地低頭舉杯,喝了一口又一口冰啤酒就是不作聲。
“不敢親,是因為你一心想在同學們面前耀武揚威,所以才找來有錢發小幫你假扮男友過家家,對吧?”沈輕揚一臉輕蔑,見二人沉默,語氣更加不善。“都不說話,是因為被我說中了。你如此沒有誠信,是怎麼當上醫生的呀?該不會,你連醫生這個身份都是假的吧?哈哈。”甜美的嗓音哼笑起來竟有幾分刺耳。
一直陪着笑擔任氣氛組的賀遇川急忙扯了扯沈輕揚的袖口,壓低聲音道:“寶貝,差不多得了。”
沈輕揚蓦然側擡美目,不耐地撥開他的手。
甄心唇線抿直,眉峰輕蹙,眼裡漸漸醞釀出一陣風暴。
傲慢的沈輕揚成功激發出她熊熊烈火般的勝負欲。親哪裡不是親,她和路橙又不是沒親過。甄心把心一橫,将手搭在路橙左肩,雙眼瞄準他的右臉頰,閉起眼睛俯身吻了過去。
路橙腦筋飛速運轉,正想和甄心溝通看怎麼收場。
于是他放下啤酒杯,剛一轉臉才微微張嘴,還沒來得及發聲,鼻尖就恰好錯開與她相抵,還泛着雪白啤酒泡沫的嘴唇猝不及防貼上了她溫熱柔軟的唇瓣。
他嘴裡冰啤酒和煙草味的粗犷清冽,與甄心口紅脂粉的甜美瞬間交融。
路橙雙唇是冰涼的,舌尖卻是熾熱的。心髒反應慢了半拍,爾後才不可抑止地狂跳。她的嘴唇像綿綿的糖果,是他朝思暮想的柔軟。主動吻自己的甄心此刻像靈動的小狐狸,既清純又妩媚,能撩動他心癢的那團火又再燃起。
他放棄抵抗了,閃着絲絲光亮的眼眸緩緩眨了幾下,強忍着猛烈回吻她的沖動,努力讓自己緊貼着她的嘴唇保持靜止。
甄心腦袋暈乎乎的,像瞬間失去了五感,全世界隻剩下唇上的溫熱,驚慌嬌羞地瞪大雙眼。雖然吻得意外,淺嘗辄止,卻異常盈潤香甜。
她明明吻得心慌意亂,身子發軟,快要對這奇妙的感覺上瘾了,可還是尚存一絲理智,讓彼此正纏繞的唇肉慢慢回彈,漸漸松開。
路橙在将要被她推開之際,氣息淩亂卻依然沉迷不舍,悄悄使力啟唇含着她的唇珠,用最輕最輕的力啄了一下再放開。
兩人唇肉分離時發出一下響亮的“啵”聲。
這響聲在他們聽來震耳欲聾。兩人都因為心律太過波動起伏,呼吸急促,雙頰微紅,不約而同轉過臉不敢再看對方。
路橙端起酒杯又喝起了啤酒降溫,平複被她挑起的躁動。今晚如果不是衆目睽睽,他或許就會直接掰過她的臉對準自己,欲求不滿地索取她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你滿意了吧?”甄心唇色微微發白,仰眉瞥向沈輕揚。
“啊?太快了吧!”瑪麗一副CP沒磕夠的表情,實際上她也察覺到路橙和甄心之間微妙青澀的觸電火花,壓根不像是熱戀中的情侶。
“演得不錯。剛才你們要是不演這一出,我真的會以為,你還不夠恬不知恥!高中的時候倒追淩肖,求老師讓你演白雪公主,被你這個發小扔蛋糕羞辱。現在看發小家境不錯,就不計前嫌拉他過來臨時助演霸道總裁愛上你。”沈輕揚斜睨甄心,輕嗤哼笑。
甄心一聽“白雪公主”,多年來的氣惱委屈一湧而出,那段被同學無止境取笑、議論的不堪歲月閃現眼前,頓時再也沒有力氣掙紮,什麼都不想解釋了。
“别想抵賴了,我分明聽得一清二楚。昨晚你們雖然住在同一個套間,但卻是分房睡的。你還說路橙是柳下惠。我沒說錯吧?哪有情侶像你們這樣,不管坐着、站着都保持着社交距離。每次都是有人過來了才故作親熱。大費周章欺騙我們,你不是虛榮還能有什麼隐情不成?”盛氣淩人的沈輕揚終于祭出最大招,實錘打假他們這場戀愛大戲。
甄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眸光漸冷的路橙倏忽抓住手腕,拉着她一起站了起來。
“你的推理結束了嗎?荒謬可笑!我愛甄心,我珍惜她,要怎麼跟她相處不需要向其他無關人等證明。還有,我不允許任何人來傷害她。”他對沈輕揚凜聲質問,然後轉向甄心,暗蘊柔情。“甄心從來沒喜歡過淩肖。你三番四次誣蔑她,隻能說明你自知一切都不如甄心。你就是那個一直躲在背後散播謠言的小人!”
路橙再也不顧及沈輕揚是他老同學,也是個孕婦,毫不客氣對她怒目而視後轉向賀遇川正色道:“賀總,我們的合作還需要從長計議。我對貴司産品是認可的,但對你選人的品味則有所保留。”
“别,路總,您要不——”賀遇川還沒想好該說什麼,急忙看了看身邊沈輕揚怒極而發黑的俏臉,左右為難,更加不好再說些什麼。
路橙毫不理會同學們驚詫的目光,十指緊扣牽起甄心的手離開餐桌。
他們走了幾步來到甲闆,停駐在衆人視野的正中央,仿佛除了彼此,全世界都已不存在了。
他松開甄心的手,伸臂環着她的後腰,另一手溫柔地搭在她後腦上,順勢把她往懷裡一帶。
甄心撞入他寬厚溫熱的身軀裡,臉色潮紅,全身僵住動彈不得,隻能微微發顫。
這個姿勢暧昧又親昵,咫尺間,兩人不斷交互着一呼一吸的熾熱鼻息。
“我們必須再做點什麼,他們才會徹底相信——我們是真。”路橙把嘴唇湊在她耳畔,一聲呢喃輕掠耳際,他低啞的嗓音像被醇酒煙絲熏染過,正一點一點地割斷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