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買了一大兜回來後，楊萬讓李書源帶着幾個大一點的孩子，到碼頭後面不遠處，引海水進來的淺水溝處，把魚都給洗幹淨，注意别叫人下去了。李書源他們不服氣了，看不起誰呢？他們常在海邊長大的，還能被條小水溝給淹死了？他們還用不用在這鎮子上混了？

楊萬當然不能說萬一了，她也不了解這些在鎮子上有多處秘密基地的少年們，到底有沒有進過碼頭的溝内抓魚、玩耍。

但據她所知，這條水溝是黃海的支流，但流量是屬于比較小的，小到跟别的支流對比就像頭發絲一樣，不起眼，但占據的地理位置及其重要。

鎮子上的人見它離碼頭不遠，又為了方便清洗碼頭，就依靠着它，建立了現在的海貨市場。

但這條支流再怎麼小，也是聯通海洋的支流，所以流量對于鎮子上，别的小水溝還是很可觀的。

當時，為了鞏固岸兩邊的泥沙，還在河岸兩邊的通道處貼了石闆磚，牢固了河岸兩邊的泥沙。

聽當時下去幹活的人，也就是現在老得隻能走走。

或在家門口和人閑聊的老人說，當初他們下去的時候，因為水太深，根本幹不了活，隻能在支流頭處攔截，又在河尾處放流，等了兩天，看水位下去以後才敢彎腰下水貼石闆。

以上流傳的消息不知真假，但就楊萬看來，那條水溝對于他們現在的身高來說，還是挺深的，一個不小心摔倒在溝底，要是拯救不及時，又遇上漲潮的時候，還不得被順勢的沖進海裡？

時間不對，周圍又沒有水性好的大人注意到，就真的回不來了。

加上這裡在孩子們的眼中算是大人的地盤，還是很多大人的那種，所以基本上沒有幾個敢常來玩，除了一些經常在碼頭幫工的半大小子。

但他們剛開始在碼頭做事情的時候，也隻是個害羞的，被人打趣兩句就會臉紅的少年而已。

多是在自己幫忙的漁船周圍活動，哪敢亂動？

這些不過少年腰高的小孩就更加了，楊萬估計他們以前來碼頭，都是匆匆而過，哪裡敢随心所欲的探索？哪裡會知道水溝的深度？她當然不放心他們去河邊忙活了。

但楊萬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掏出拜托她二哥找來的鐵網給爐子鋪上，就點起了火，慢吞吞的說道：“我沒有懷疑你們的水性，我隻是說小心使得萬年船，你們才多大？多高？那條溝又有多深？”

李書源兩頰氣鼓鼓的，像隻要氣炸的青蛙，滿臉不服氣。

但楊萬随口問的問題他又回答不上來，隻能……低頭左右看看，一把抓起他們買來的小魚幹，一馬當先的走了過去。

等他從路邊的階梯下去以後就傻眼了，還沒走到底呢，灌進來的海水就已經到他大腿根了。

海水常年流動着，所以溝内的水還算清澈。

他一低頭就看見下面還有四五階階梯，估計再走下去，就能淹到他脖子了。

他悄悄的咽了咽唾液，小心駛得萬年船，楊萬還真是有文化，他爸媽說的對，文化人說的話，就該聽！

這樣想着，他噔噔噔的後退，上了兩個台階。“我就在這裡洗了，長青，你跟我在這裡，你們兩個女孩子去幫楊萬。”

秦虹和林凱睇一點意見都沒有，她們也不喜歡跟這些臭烘烘的男生擠在一起幹活。

事實是，兩男生不會洗魚，兩女生不敢吆喝，大部分的雜事還是壓在楊萬稚嫩的肩膀上。

楊萬看見幹到天亮都忙不完的活，眼前一黑，捋起袖子就想罵人，對上的卻是一張張不知所措的臉。

靜靜了好一會兒，讓他們四人按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原則自己分，看誰該跟她去賣魚，誰該去當個莫得感情的鲨魚機器。

秦虹暗自咬牙，居然率先要了去河岸鲨魚的位子，獨留更膽小的林凱睇，緊盯着她，幾番張嘴，愣是說不出想換換的話語。

好在，楊萬一開始并沒有要求全員分開，反倒是讓他們四個沒事就先去鲨魚，等估摸着處理過半了，她應該就有不少存貨需要幫手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