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爸見此神色更加得意起來,在他爹肩上輕敲着的手拳,也越發輕快起來,“今天是黑妞的周歲宴是吧?要不為了紀念今天這偉大的日子,黑妞的大名就叫楊萬怎樣?”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飯桌上的親朋好友。
現在的人窮,有點什麼喜事,還真的不敢大操大辦,因為周圍的人是真的能吃!
但楊爺爺貴為鎮長,在這樣大喜的日子裡怎麼會心疼這點吃食呢?
隻是為了躲個清淨,吃餐安生的飯,所以才選擇在自家院子内開桌。
一整桌的飯菜都是自家老婆子和兒媳婦親自掌勺做的,隻請了比較親近的親朋好友,剛好夠一桌。
飯菜在鎮子的酒席掌勺師傅看來,很上不得台面,都是些漁民餐桌上常見的,不值錢的海鮮,是鎮子上不少家庭飯桌上最家常不過的東西。實在就實在在新鮮,别的特色還真的沒有什麼了。
最值錢的還是伫在餐桌正中央放着的大白米飯!大大的一盆,少說也夠十來個人吃到飽!
但周圍像楊家這種身份的人家,誰家擺宴,會讓來客吃白米飯吃到飽?怎麼也要有個炖肘子、炖大肉才夠意思!才算有面子!
所以今天的這場周歲宴,算是往小了擺了,人都坐得有些擠了。
但就是托楊爺爺小辦的福,在場的人把楊爸的驚人之語聽了個一清二楚。
此時,他們都一臉震驚的看着楊爸,這名字起的好像略微有些草率了吧?
既沒有請算命先生看一下,所起的名字符不符合小黑妞出生的時辰,又不用請教一下族内德高望重的族老,看看所帶的名字,其寓意是否好?就這樣定下?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楊爺爺,他簌的一下起身,吹胡子瞪,額,楊爺爺頭上光溜溜的,下巴也無比光滑,無一根毛可吹。
但他的眼睛平時就被人在背後誇有“神”,現在瞪起來就更大了,很像家家戶戶門外貼着的門神風範。
他怒目而視,很久遠的,被他爹打到屁股開花的久遠記憶被翻出,同時,也有十多年沒被打的記憶也一同被翻出。
楊爸面上強裝鎮定,但私底下卻偷偷的咽了咽,身子也已有些後傾,像是隻随時等待着逃跑的羚羊。
楊爺爺瞪了一會兒,扭頭就在周圍張望,看能否找到一根順手的“孝子”棍。
他今天不把這個不孝子打到屁股開花!他就跟他姓!
楊萬的外公柳爺爺,作為被下放改造,局勢明朗後又被S大複起聘用的老教授,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現在也難免止不住要上頭的火氣,一陣陣的,悄悄的捂着胸口,幾番張嘴都說不出一個字。
一旁的柳奶奶見狀,趕忙撫着老伴的胸口,幫着順了一下氣,他才舒服多了。
唉,早些年,下鄉學習的經曆,還是讓他的身子給熬壞了。
扭頭,見楊爹的反應這麼大,下意識就忙上前阻攔,順嘴說到:“他一個混孩子,懂個什麼?”
扭頭又對楊爸說:“我跟你爹都給黑妞起好大名了,你别瞎摻和。”
楊爸像地裡長期沒人理的小白菜,生氣瞬間就洩了,低着頭,微微扁扁嘴。
立馬又想到什麼,恢複了以往的神氣,直盯着他爹看:“既然如此,我覺得黑妞的小名也該改改了,
鎮子上叫黑妞的小女孩不少,出了家門口,一聲黑妞喊出去,周圍起碼有十個,八個都能回頭看我!我建議,黑妞以後的小名就叫小百萬了!絕對的獨一份!”
吃瓜吃得飽的衆人再次齊齊一愣,像看二傻子一樣看着他。
可不是獨一份嗎?誰會想着喊那麼大的口氣出口?開口的時候,就不覺得怎麼都喊不出口嗎?
柳淑慧看着自家不着調的丈夫,隻想長歎一聲:“你才剛剛賺到那麼點錢,就想着要百萬?還想着天天挂嘴邊?你怎麼不上天呢?”
楊萬才周歲,但是也已經比很多小孩子要懂事的多了。
在搖籃内側着身,面對着飯桌,摩挲着她奶給穿的桃核串,一個個拇指頭大小的桃核,被打磨圓潤就被雕刻成花籃、長命鎖、梅花、掃把、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