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就被他媽拍了兩巴掌,“我疼他們不就是幫襯你咯,不心疼你,能幫襯你?哼,簡直讨打!再貧兩句就把錢給拿回來。”
楊爸瞬間乖巧,在自己剛才還在叭叭的大嘴前,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手腳矯健的就快步走進屋内。
想了想,又拐去楊萬的房間。
站定敲門,楊萬應聲後,他一開門就開口:“小百萬,你最近擺攤還缺點什麼嗎?爹明天給你捎回來。”
就着昏黃燈泡,正在看小人書的楊萬聞聲擡頭,兩眼晶亮的看着她爸:“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了,隻要你爹我能辦到,但諸如什麼,想要天上的月亮,你爸我可沒法給。”
“我要月亮幹嘛呀?還沒有我現在用的這盞小燈泡明亮,放着又占地方。”
“那你要辣椒嗎?我剛才去廚房看,辣椒少了不少,聽家裡人說你去碼頭擺攤,用了不少,明天要給你再買點回來嗎?”
楊萬想了想,并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反而問到:“我想問一下,在市場上,究竟是新鮮的辣椒貴,還是曬幹的辣椒貴?如果都不便宜,磨成粉的辣椒粉又是個什麼價格?”
楊爸聽到這裡就知道她要幹什麼了,心裡直呼他老爹簡直就是慧眼呐!
一般的孩子,在做事情時,基本上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哪裡會先問清楚情況再決定怎麼做?
而小百萬呢?現在才小小年紀就已經懂得怎樣才能更省錢,更謹慎。
很多年紀比她翻了一兩翻的人,做事情都還是毛毛躁躁,不了解實情還敢稀裡糊塗瞎決定的多。
“市場上賣的,當然是新鮮的辣椒最貴,但是在每年的7月份左右,在能大量上市在那個月,它又成為了價格最低的存在,幹辣椒的價格嘛,倒是常年不變,也是其中最便宜的,辣椒粉就比它稍微貴一點,但也隻是高一點人工費而已,貴不到哪裡去,據我所知,一斤粉,大概比幹的貴個兩三分錢吧。”
楊萬聽到這還用想?當然是要最省事的了:“那您能給我買點辣椒粉回來嗎?不多,我就要三到五斤,就夠我這個暑假用了。”
楊爸能有什麼不點頭的,又不是上天要月亮,結實的胸脯拍的啪啪響,差點張口就來,包在他身上!
開口前轉念一想,辣椒粉的身影看着像是比鮮辣椒好像要多的多。
但他在外行走,做生意久了,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就是你不需要什麼的時候,好像滿大街都能看見有人賣。
當你急需買什麼的時候,好像整座城,全城都沒有了它們的蹤迹,奇怪的很!
現在她就遇上了!不确定之下,他決定還是買回來再跟女兒炫耀(邀功?)
第二天傍晚,楊萬照常帶着她新收的夥計出攤。
她的烤魚生意在碼頭做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早早的,就有不少人在碼頭翹首等她了。
但楊萬看見了,也沒有直接上魚開烤,反倒是不怕熱的,在不停的撥弄着爐子内的木炭。
來人心急,走近才發現,她的手邊,沒有一條處理好的小魚!
見有人來,知道躲不過去了,楊萬仗着臉上的嬰兒肥,怎麼笑怎麼甜美,扯出一抹笑,直接給了一抹甜美的暴擊:“等下就有了,我讓人去拿了。”
來人無法,忍着手癢的沖動,隻好先去一旁的候船處坐着了。
昨天,開後的第一爐,她就按上輩子的習慣,照常試了一下自己的手藝。
入口的口感還是很不錯的,小魚經過她的炙烤,變得金黃酥脆,鹹度也适中,就是咬碎的瞬間,彌漫在口腔内的苦感,真不是一般的苦。要不是她這裡會給新鮮出爐的小魚仔,撒上鮮紅的辣椒鹽,她估計,自己昨天收來的魚,連一半都要賣不出去!
所以昨天散夥前,她特意問了,誰能從家裡帶把剪刀過來?不幹什麼,就為了處理收上來的魚仔,裡面的苦膽和内髒真的太苦了。如果能把它們去掉,她就能少撒一點辣椒鹽蓋味,讓成本給降下來,也不會影響口感,還能多撒兩鍋。
聽着很心動,多撒兩鍋就是多賣兩鍋的錢。但是吧,剪刀是鐵制品,現在可謂是屬于很多家庭都有的,稍貴重的物品,不是能讓他們随便拿出來的!
雖說不能和家裡的鐵鍋列為同一重要級别,但也是家裡缺一不可的東西。有不少都還是他們媽媽的陪嫁品,是跟着他們媽媽的針線筐一起陪嫁過來的,寓意着他們媽心靈手巧,賢惠,常常會動針線,活還很好的象征,是為數不多的陪嫁品。
平時都是放在特定的小竹筐内,不見一會,他/她媽立馬就能發現!根本就不好偷渡出來。
但如果直接上去問,能不能拿出家門用,隻會被罵的狗血淋頭,說什麼也不給,因為在不少人的認知中,剪刀還有辟邪之意,一般常放在家裡還可以辟邪!是說什麼都不會給他們拿出來剪魚的!太埋汰了。
加之聽說,就這樣的一把剪刀,要給鎮子上的老鐵匠大半袋米才能夠換的回來呢。
要是時間緊,想要插個隊,快點拿到手,就要給一整袋的大米了!還得是今年新産的米!去年的陳米都不要!可貴了。
所以,當時在場的各位,女孩子是一定不敢拿的。
但被老在榕樹下乘涼的老人們稱為混世小魔王的壞小子?大約也還是不敢動手的。
楊萬見他們都為難的看着她,沒一個說話,就知道不太可能了。
想了想家裡的大剪刀,又長又黑。
她的小拳頭不用再小一圈都能直接從手柄的半圓處穿過去。哪裡是他們這些小孩能拿起來用的?
估計能拿着來用,也隻能用單邊。想要整個拿起來用,怕是連撐都撐不開,一點也不合适。
再看看這四個剛吃完雪條的小孩,沒一個敢跟她對視,她也沒轍了,隻能叫幾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