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意識到,俞老師人去樓空許久,許多東西很早就已經物是人非了。
小雅手指微動,溫熱的手指搭在對方微涼指尖上,良久歎出一口氣:“我知道你怨你父親,可他也是無奈之舉。”
“無奈?”想到日記中的話語,俞可冷笑:“抛棄女兒,任人欺辱他也是無奈?”
她想要反駁這句話,無奈自己知之甚少,無論是俞老師離開的原因還是俞老師對精神晶體的态度,她都一頭霧水,而俞可卻是實打實地受到了傷害。
她無奈,拉着俞可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老師還未曾離開時,我對精神晶體感興趣,他也願意教我,但他對精神晶體的執着比我想象的還要深,某天他對我說或許外面會有辦法,當時我隻當他是在說笑,往常他也時常前言不搭後語,因此我沒有在意。”
“離開前他和我見過一面,他說要我把那些晶體研究報告毀掉,一份不留。沒想到那居然是最後一面,外面的世界沒有工廠内安全,才出此下策。”
她擡頭,觸及俞可逐漸深沉冰冷的目光,寒意在瞬間席卷她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倏然明白,眼前的女孩在生氣。
瞬間,小雅慌了神,手足無措解釋自己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事實如此,她說出的話便像是挑釁,越描越黑。
越說越不對勁,她索性直接閉嘴。
在她探究目光中,俞可垂下眼簾,纖長細密的睫毛如羽扇輕掃,落在小雅眼中更是委屈。
“你你别這樣,老師也隻是信任我而已。”小雅慌不擇路,拽到一個東西遞過去,一看卻是一個碎紙巾。
她尴尬的收回手,企圖裝作無事發生。
俞可早就瞧見她的小動作,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伴随着質問砸向她:“這裡困不住你,為什麼不出去?”
“你怎知是我不想出去?這裡靈異之事衆多,我一個弱女子害怕并不奇怪吧。”她反問。
怎料某人把一本無人在乎的筆記翻了許多遍,對她說對這話隻有一聲冷笑:“有些人看恐怖電影在裡面尋找殺人手法,企圖共情受害人無果後便共情兇手,弱女子和害怕從你嘴裡說出來像是笑話。”
有些人無聲地沉默,片刻雙手捂臉,羞得滿臉通紅。
這種被人翻出黑曆史的感覺屬實不好,更何況是這種年少不懂事時做出的事。
待情緒下去,小雅輕咳一聲,故作鎮定:“這是誤會。”
俞可挑眉。
見她這幅模樣,小雅便知道自己解釋不清了。
迅速深吸一口氣,她語速極快說道:“金部長和俞老師向來不對付,她知道我和俞老師有過聯系,才故意把我弄到這裡。這幻境比起精神晶體還要無趣,不過我更讨厭金部長的刁難。”
說玩,她皺緊眉頭,不願意再多提起。
俞可長睫微垂:“雪風和我提過。”
“我知道。”
她掃過女人臉上的血迹,主人抹的時候大概沒看鏡子,把半張臉抹的像是一個出了汁水的紅番茄。
紅番茄大言不慚:“她向來靠譜,此事我信得過她。”
“……”
“她特意托我來,生怕你在這裡被活剝了。”
觸及她的眼眸,小雅縮瑟一下,哈哈幹笑:“怪我沒有提前說清楚,回去我就道歉。”
直到俞可神色稍微緩和,小雅正襟危坐,不複方才的不正經:“姓金的讨厭老師不是一天兩天,你是俞老師的女兒,她肯定竭盡全力刁難你,這次隻是小錯,若是讓她揪到你更大的錯處,怕是更不好過。”
話到此處,她停頓一下,又道:“俞老師是希望你幸福的。”
俞可但笑不語,靜靜看着她。
小雅讓她看的心虛,自己也懷疑自己說的真實性。
如果她的父親真的愛她,為什麼把她丢在這裡肚子承受霸淩,這說不過去,更何況那本日記中,從未出現過她的姓名。
即便如此,小雅還是強撐着笑臉安慰:“他是有苦衷的。”
到底有沒有苦衷她很清楚。
與其說清楚,不如說俞可不相信父親的所有“洗白”。
“我到這裡來,其一是被罰,其二是尋人。”俞可站在門口,在混亂中攏了攏自己的外套,低頭慢慢說:“金部長”
“那是誰?”小雅下意識問。
是誰把她罰到這裡的?是新上任的部長,還是和金部長有私的胡經理?
她腦中飄過很多人,沒想到俞可給了一個更炸裂的答案。
俞可評價:“是個少年,一頭銀發,一言不合就踹人。”
“什麼!你惹到小張總了!”小雅瞠目結舌。
完了,她惹到小boss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