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情殺》拍的非常的快。
宋元恩生怕制片人回來之後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一邊忽悠制片說一切順利,一邊加班加點的做自己的劇本,等制片知道的時候粗剪宋導演都已經完成了,速度快的不是一點點兒。
“……”制片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發現這小孩兒說不定一開始的計劃就是這樣的,先獲得導演的權利在直接撕掉之前的劇本,反正她知道他隻是在乎成片并不在乎質量,交什麼都是交。
要是他不是當事人之一的話,他一定很想誇宋元恩一句:真是聰明啊。
但可惜的是,他就是當事人。
現在隻有深深的被愚弄的惱怒和羞恥,自己之前居然還擔心對方會不會被劇組的工作難為死,現在回過頭去看宋元恩那個時候就隻是微笑沒有說話,不說話是不是她怕自己笑出來。
“所以你是打算讓我交這個嗎?”他昂昂下巴示意了還沒有開始播放的粗剪。
開頭定格在的地方是一雙眼睛。
他對那雙眼睛感到不适,就算用一種傲居的神色說話視線也是虛虛的落在銀幕之下那些雜亂的線上。
宋元恩笑同樣傲居,才華賦予了她源源不斷的自信,哪怕因為熬夜她的眼下有了微微的淚溝也無損于她的任何魅力,還讓她多了幾分頹廢的美感。
她按滅了手中燃着的香煙,嘴角平複,按下開始播放的按鈕等着這位觀衆的反饋。
*
久久不能回神的制片人臉上明顯的因為激動泛起了紅暈,如同一口氣灌了好幾罐啤酒下肚一般,腦袋都開始暈暈乎乎,興奮的找不到北。
“這絕對是我看過最好看的B級片了!”他攥緊了拳頭興奮的說。
會進入這個行業的人沒有一個不愛看電影,制片人當然也不會例外,隻是他平時更加偏愛另一個冷門——愛情文藝片,雖然看不出來但他私下确實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文藝男,最愛的要屬歐洲晦澀冰冷的故事,而很多的B級片對于他來說就是吃了會吐的漢堡,他從不勉強自己去看。
可是欲海情殺和其他的漢堡不一樣,它簡直稱得上是B級片裡面的國宴。
該如何形容呢?
要是用氣質來形容的話,欲海情殺有一股東亞灰蒙蒙的壓抑之感,可是同樣也兼顧歐美的那種無所顧忌的癫狂,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欲海情殺裡面結合的非常好。
女主總是處于瘋了和碎了之間。
好到粗剪他都覺得可以直接上映了。
“之前到底是哪個不知好歹的瞎子讓你做後勤的?!”制片人的語氣給人一種珠寶在暗處蒙塵的憤憤感,這樣的一個人要是隻能幹後勤的話,韓國所有導演都應該收拾鋪蓋直接給他去跳漢江。
宋元恩倒沒有他情緒波動那麼大。
她隻是露出了炫耀的小表情,得意的說:“我就知道我的東西是最好的。”
制片人誇贊的話一頓,那些話如同魚骨一樣的卡在喉嚨裡,他的喉結上下吞咽,最後還是無奈的贊同道:“沒有錯,你的電影确實很好,那麼現在可以讓我帶走給上面看看了嗎?”
他的這話就是在說,你的劇本我很滿意,我們的恩怨也一筆勾銷。
制片人的态度轉變的太兩級了。
宋元恩看着他突然還升起了一些愧疚,畢竟确實是她瞞着他的做出的改變雖然結束可能是好到,但是自己也确實是騙人了,所以他們走出宋元恩臨時租借的剪輯室的時候,她手捏着自己的袖口,如同砸破玻璃的孩子來到受害者面前一樣,她說:“金賢俊xi,對于騙了你這件事兒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不期待聽到對方會說原諒自己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有些忐忑,雖然被罵她也是覺得是自己活該,可是好一會兒過去了,依舊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就連咒罵也聽不到,她開始大着膽子的去看對方。
然後就發現,對方用一種格外複雜的眼神在注視着她。
好一會兒過來,拿着粗剪帶子的金賢俊歎了口氣,無奈的說:“下次要當壞人就要徹徹底底的一點兒,不能回來道歉,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其實還是很好欺負的。”
這樣讓人想讨厭也沒有辦法。
情緒簡單、熱烈、随意的一句話一個舉動都能讓人感受到她直白的本質。
宋元恩伸出自己的手,“所以……我們這是沒事兒了?”
金賢俊握了上去,“我們一直就沒有什麼事兒。”
*
鄭宇盛是一個記憶力一般的人,他很少會對一個人印象那麼的深刻。
對于他來說被别人記住要比記住别人來得簡單容易,他從來不會去懷疑自己的魅力,畢竟那是一個有目共睹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