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助把頭發吹了半幹,箍着發帶下來。看慣了他牛排頭的樣子,頭發散下來倒别有一番風采。
我随口誇了一句帥,仗助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但随後,他眉頭一皺:“那我平時的樣子不帥嗎?”
“少擡杠。”送命題,我選擇回避。
“所以你頭發怎麼散了啊?”徐倫問仗助。
“因為下午在籃球部訓練啊。”仗助回答說,“明天打算帶發膠去學校了,不然發型全亂套了。”
“籃球部?”喬瑟夫頗為驚奇地喊了一聲,“你不是不喜歡競技社團嗎?”
“那也架不住永井天天找我啊。”仗助歎了口氣,“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天天找你還能撐到現在才加入啊,仗助哥的耳根子硬了一些呢。”喬魯諾半開玩笑地說。
仗助心軟,最禁不起軟磨硬泡,喬魯諾這句話倒也不算說錯。
“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畢竟你怎麼看都是擅長運動的樣子,而且你确實體育不錯啊。”我拍了拍仗助的肩膀,語重心長,“要好好訓練啊,仗助,為校争光,姐姐我為你驕傲。”
“…姐什麼姐啊,就差一個月!”仗助噎了一下,哼唧着捏我的臉。
“那也是差了,不要小看一個月哦。”喬瑟夫從我身後撲過來,但他注意了力度,能讓我感受到他的重量的同時,又不會因為重心不穩一頭栽到前面。喬瑟夫的下巴擱在我的頭上,一隻手搭着我的肩膀,另一隻手去拍我身旁仗助的肩膀。
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我知道他現在肯定笑得特别猖狂。
“小摩耶比你早出生一個月,就意味着她比你早一個月成年,就能比你早一個月幹你不能幹的事情哦,小~仗~助~”
“任何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立馬變了調子啊,真是夠了。”承太郎好像有點聽不下去了,走過來的時候順便卸了喬瑟夫壓在我身上的力道。
能和家裡人多親近親近是件好事,但喬瑟夫那種美式親熱其實有時候會讓我感到緊張。所以承太郎這個行為無異于救我于水火,我不能明面上表示,所以在心裡給承太郎的功德簿上添了一筆。
承太郎,永遠的神。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承太郎,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喬瑟夫睜大了眼睛,佯裝無辜地舉起雙手,反客為主般戲弄起承太郎來,“什麼嘛,承太郎你原來是這種貨色。”
不愧是家裡定力最好的人,承太郎不為所動,直接無視了喬瑟夫的調侃。
喬納森把飯端上桌,無聲地宣告這一場鬧劇的結束,我打着盛飯的名義溜進了廚房。
迪奧解了圍裙,見我進來倒也沒什麼反應,把圍裙挂在架子上,說:“吃過飯之後來拿你的鑰匙。”
“唔好,謝謝迪奧哥。”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去洗手台洗手。我看着他,思緒漸漸飄遠。
啊,一旦接受了貓系和犬系的設定,迪奧就變成了“家裡最難哄的貓貓”。
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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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我深刻體會到了貓狗不能同窩的道理。
剛開始的時候氣氛難得的融洽(其實是沉默),随着我一句“迪奧哥做飯好好吃”,情況驟變。
喬瑟夫認為我是在奉承,說一家人不需要這麼客氣,如果覺得不合胃口就直接說。但事實上我确實是真心在稱贊這頓飯,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措辭的時候,迪奧諷刺喬瑟夫是嫉妒,真覺得不好吃就别動筷子。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氣場不合,迪奧一張嘴,承太郎這邊氣壓就低下去了。
然後,迪奧、喬瑟夫和承太郎三人一台戲,唇槍舌劍、眼中刀光劍影,精彩紛呈,一頓飯愣是吃成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我感到惶恐,隐隐覺得罪過。這是一場本可以避免的争吵,卻因為我的多嘴而爆發。我這時候忽然很想學我爸做隻鴕鳥,可惜家裡的瓷磚縫太緊實,我鑽不進去。
還是伊奇聰明,叼着食盆去客廳了,早早遠離紅塵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