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一？

我不會打球啊。

你去找楓。

星野覺得自己要是這麼說今晚就别想睡好覺了，一個濕熱深入卻不帶情欲的吻是可樂味的。

沒氣的可樂當然不夠勁爽。

“要求一次隻能滿足一個啊，忘了嗎？”

逛超市、不叫星野改叫悠、交往。

當時仙道的選擇是手牽手去超市，一步一步慢慢來，前提是他沒有醋意大發。

“那也是你定的規矩。”

現在任性的ace已經不買賬了，1 on 1的遊戲規則如果不公平便會失去樂趣。

他的好脾氣與溫柔是建立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下的，既然有人越了那條不存在的界，那就必須有人明确指出界在哪裡。

“我是女的，你就不能讓讓我？”

兩個人平躺在床上，手已經被松開，又貼在一塊兒，星野打起性别牌。

“不想。但我對女朋友很好，能讓的都不計較，你可以試試。”

沒有說服力啊，這位朋友。

“诶？诶？那為什麼總被分手？”

星野含笑問，真不該告訴她自己的交往經曆。

“等你告訴我。”

溫溫熱熱的小指先碰到了她的小指，有種高中生看破不說破的意味，極緻的暧昧永遠都是最純粹的，譬如抽回想要觸碰的手。

壓在身上一百次的人連牽手都要等對方點頭，還真是反其道而行。

慢着……

“你說不做，是什麼意思？”

真把衣服穿的好好的，打算退回普通室友關系了嗎？

這是威脅恐吓吧。

“字面意思。”

那麼聰明你應該懂。

*

流川的生日在吹滅蠟燭後送走了星野，蛋糕是現成的，被她手握手切成了六塊，他幾乎不吃蛋糕這種甜食，除了一年一度的生日，他的和星野的。

有太多祝福不期而至，來自聯盟的戰友、經理人、教練或是一些關系還不錯的記者朋友，關系不錯得益于他要麼不回，要回就簡明扼要從不撒謊的相對配合。

幾份知名雜志也有送花送禮物，星野本計劃出門去買蛋糕，從窗口扯了扯灰色簾布就發現至少七部suv停樓下，别說上車了，就連怎麼穿越人群走到停車位都是個令人堪憂的問題。

“楓，也有蛋糕的嗎？”

剛開始流川禮貌開了兩次門，後來閃光燈令他想到了星野被拍上了熱搜的事，無名火從腳底燒起，說什麼也不再應門了。

“放門口吧。”

每個敲門的快遞員都聽見了星野的聲音，新聞裡說的果然是真的呀，想一睹真容的機會被流川剝奪，最終一身黑衣把快遞盒搬進門的還是大明星本人，他對她的指令向來無法抗拒。

星野是個很喜歡拆禮物的人，但因為曾經交往的對方是寡言少語的鋼鐵直男，他表達愛的方式并非尋常人的浪漫舉動。

第一年生日隻能算是陌生鄰居，星野從餐廳帶回了沒吃完的巨大雙層蛋糕，回到家時隔壁的燈還亮着，她有想過切下一塊留在他家門口，可對方是那種純愛電影中才會出現的盛世美顔少年，她缺乏敲門的勇氣。

第二年生日已經相識近半年，流川收到了星野敲門後親自送到手裡的蛋糕，她腼腆的笑着說：

“流川，今天是我生日，77年7月7日，很好記是不是？”

流川是個嚴肅的人，這日闆着臉開玩笑：

“這裡，已經忘了。”

他指着自己的腦門，星野的拳頭硬了，哇，這男的要不是頂着這張臉可真想給他一拳啊！

“謝謝，你的冷笑話我收到了。”

但轉念一想，他真是個冷面笑匠，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嗯。”

他也在心裡默念一句，白癡。

罵的是自己，這則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原本沒打算吃蛋糕的流川被星野期許的目光盯的覺得有些燥熱，迫不得已舉起叉子挖了一口，這是一整年裡唯一吃的一口芝士蛋糕，這綿密的口感與黑乎乎的顔色，是奧利奧口味的？

他不記得了，隻記得星野一直問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味，喜歡的話等他生日了也去同一家店定蛋糕。

那是一則約定，下一次他的生日她會陪他一起過。

又一年終于輪到了以情侶身份為她慶生，星野第一個不服的就是前一年他莫名的那句“已經忘了”，倒在懷中玩弄他的劉海，撅着嘴說：

“楓，你有時也挺讨厭的，我的生日明明超好記啊！”

流川的臉沒留下歲月痕迹，表情也如出一轍，可眼神裡能被星野讀懂的情緒快溢出來了，他們有着非同尋常的默契，有些話不說她能懂。

然而去年那個冷笑話，遲了一年才聽見了心聲。

“是這裡，已經忘了。”

流川擡手食指正對太陽穴，另一隻抓住了星野正在揪他劉海的手放在胸口，他強調了所謂的“這裡”代表腦袋，是不可忽略的前提。

“這裡，會永遠記得。”

365天前如果他就把這句話說出口，或許在那日星野會先表白，不過沒關系，以朋友身份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也不算虛度。

星野生日的to do list有：

在幾套看起來沒區别的裙裝中挑出一套他認為最好看的，難度等級AAAAA；

送她一束花市買來的玫瑰，不用包裝反正很快就會被剪去枝葉插瓶，難度等級A；

合影，笑着合影，難度等級AAAA；

在她化妝前煮一碗泡面，她吃一大半，他吃一口，難度等級A；

在他的衣櫃中找出一套能配成情侶裝的換上，難度等級AA；

牽手在飯後散步，當海風吹起她的裙擺與長發時，與她交換鼻息，輕聲說“我愛你”，難度等級無。

吃她喂到嘴邊的蛋糕，把教練早已将甜品這一選項從他的餐飲習慣中劃去這一說法憋在心裡，接受每一秒甜蜜的注視，吃完一整塊蛋糕并且要舔勺，難度等級A。

這裡是一顆赤誠的心，在心裡便永遠不會忘記。

仔細看星野的生日必做清單，其實第一人稱視角是流川。

“居然有八個蛋糕，天啊，好難選！”

星野做出思考狀，對于吃哪個口味的蛋糕她很糾結，這仿佛是什麼很值得專程列張“cons & pros（優缺點）”對照表進行嚴格篩選的事，流川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可以都拆。”

如果星野喜歡，為什麼不都打開呢？

“楓，你隻吃一口，我當然要好好選。”

流川的生日to do list第一條是：在星野的投喂下，吃一小口自己的生日蛋糕，難度等級A。

“就這個吧，那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造型新穎的翻糖蛋糕星野沒太大興趣，她選了中規中矩的一款玫瑰千層，口味應該相當不錯。原本想說真羨慕他，玄關處的禮物數量至少翻了蛋糕十倍不止，一天都拆不完的節奏。

想了想沉默了，這句話星野存在心裡，看着小山似的禮盒與紙袋，眼淚汪汪在打轉。

拆去蛋糕包裝絲帶的手顫抖着，她知道要離他而去的自己有多殘忍，她的流川眼裡隻有她，禮物算什麼？

壽星不僅沒有拆禮物的打算，他甚至掏出了運通黑卡交給她，每一筆進賬的動力是你，去買屬于我們的對戒，隻要你喜歡，多大的鑽石都可以。

“楓，我想你搞錯了。”

“我是一個沒有道德感約束的人。”

“再下一個生日，我會和仙道在一起，而你，也會找到一個值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