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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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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在朝露透和孔時雨聊到咒術總監的八卦時,這一話題的中心人物正在某間茶室裡與其他人說起同一件事。

“三大家族已經準備好重新推選總監?”咒術總監的第一秘書從自己的上司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管理幾乎失控,震悚動搖的心情完全表現在臉上。

“是啊。最有意思的是,那個候選人不是三大家族的旁系成員,也不是出自别的小家族,更不是咒術高專現役咒術師……”菊池海裡阖眼停頓,隻這一個表情變化就讓秘書重新端正神色,回到原本滴水不漏的專業狀态,“而是東京咒高「忌庫」護衛隊的成員。要不是護衛隊的隊長發現他不對勁直接向我報告,我還被蒙在鼓裡呢。”

“什麼?!”秘書更加驚慌,立刻伏首道歉,“對不起總監,是我們工作疏忽了!我們居然讓俗念未斷的術師進入那般重要的隊伍中,而且沒有及時發覺這事,實在該死!請您再……”

“不用道歉,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菊池海裡神色平靜地打斷他。

接着他拿起茶杓去取茶葉,口中還平淡地叙述着:“我昨天叫黑井去查了那個人,他的履曆很有意思。14年前他隻是個剛從京都咒高畢業的不起眼的三級咒術師,因為在那年夏天去打了回下手,就幸運地得到提拔破格加入護衛隊。這種經曆,不覺得很熟悉嗎?”

14年前?夏天?秘書仔細想了想,心頭又震——

那不就是天元大人上一次同化的時候嗎?的确太熟悉了,菊池海裡一個普通人背景的咒術師可就是從那時候崛起,走到現在位置的啊!

這個國家從很早以前就是世界上咒力最強的地方,不僅内部詛咒泛濫,而且像巨型特級咒物一樣源源不斷地吸引來更多外部咒力,因此在國内主要地點都設有結界,暗地裡保護着國土。而這些存續上千年的結界的核心,是一個名叫“天元”的咒術師所擁有的「不死術式」。那種術式大幅度提高了各種結界和結界術的基礎強度,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千年光陰裡,一直是天元獨自為這些結界供給力量。天元漸漸成為了咒術師陣營乃至咒術界的精神符号,地位超然。不僅因為壽命幾乎與咒術界曆史同長的天元就是寶貴的活化石,還因為「不死術式」是獨一無二的,曆史上從沒有出現過第二個能代替天元位置的人。人類的敵人和守護者換了一撥又一撥,隻有天元和這些結界永遠存在、從未改變。

然而縱使是天元,也無法完全擺脫生老病死的煩惱——天元跨越了生、病、死三「苦」,卻唯獨沒有戰勝衰老。當天元的肉身衰老到一定程度時,「不死術式」就會自行改造行将就木的肉身阻止“老死”的結果達成,而這會使天元進化成比人類更高次元的存在。一旦越過人與那種存在之間的界限,天元将不再擁有意志。天元自稱千年來的堅持完全是依靠意志的力量,如果失去那份意志,「不死術式」将不會再向結界和結界術提供力量,國内的咒力防護就會失效,甚至天元本人都會成為人類的敵人!

天元當然有應對措施,那就是每500年與名為「星漿體」的人類同化來改寫自己的□□信息。□□更新之後,術式效果也會重置,衰老後的進化就會被推遲。曆史上天元成功進行了兩次同化,而在上世紀90年代,天元第三次同化期就已經來臨。14年前的夏天,在特級咒術師和禅院、加茂家主的保護下,被詛咒師圍剿追殺的「星漿體」活着走近天元。

——誰也沒想到,那次同化失敗了。

「星漿體」在同化開始的滿月之夜活着走出薨星宮,當場就與三位家主打起來,最後被特級咒術師制服。天元在那之後宣布閉關,并沒有解釋失敗的緣由,僅僅是告知總監部本次同化失敗不值一提,「星漿體」不隻有一個,等到時機成熟就可以再次進行同化。

因為三大家族的内部資料的确有過相關記載,所以咒術師都相信了天元的說法。在那之後,如何處理活下來的「星漿體」就成了一個難題,這在曆史上可是聞所未聞的。而時任咒術總監部外事課課長、原本極度邊緣化的普通咒術師菊池海裡抓住了這個機遇。

當年菊池海裡主動請纓去負責這事,不僅完美化解了「星漿體」與高層之間的矛盾,為咒術師陣營留下一員猛将,還與天元以及當年聲望強得驚人的特級咒術師結下了善緣。從此以後,菊池海裡青雲直上,誰都擋不住他。最後因在兩邊世界都極其有聲望,他在1995年正式被首相任命為咒術總監并連任至今。

這在曆史上也是聞所未聞的。

“無論如何,一點都沒留意到天元大人的近衛違規與高層接觸,是我們工作出現了重大失誤!我一定會安排人手把他看管起來的!”秘書說。畢竟這種時候想要活下來的話,絕對不能表露出絲毫“幸好老闆沒追我責千萬别再提了”的态度。

菊池海裡瞥他一眼,竟然說:“你在想什麼?第二次同化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别搞錯了!黑井早就在跟進「星漿體」的日常行動了,你的工作呢?上周我就叫你抓緊落實同化期前後各個節點對應時間,然後做一個日程表拿給我看。結果多久能給到我?”

“隻需要再與天元大人确認一下本次護衛多久去「星漿體」身邊就位就完成了!下周二前一定呈您閱示!”

“說起來,不知道這次的「星漿體」護衛是誰來指定。如果像上次一樣是高層決定的話,就讓那孩子去好了。讓那孩子知道更多她母親的事,還能順便惡心一下五條家,一舉兩得。”提到這事,菊池海裡的語氣都輕快了很多。

秘書知道他說的是朝露透。菊池海裡對朝露透的稱呼一直是“那孩子”和“孩子”,這種自帶俯視感的稱呼既不過分親近又不生疏,很适合雙方關系。

秘書也就在這時才想起來彙報一件事:“說到朝露家主,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向您彙報……我今天早上查過監聽記錄,昨天晚上八點左右,朝露家主和那個叫孔時雨的中介通過電話——”見菊池海裡投來銳利的視線,秘書隻能硬着頭皮說下去,“盤星教通過那個中介找上朝露家主,想與她面談,還用她那位普通人好友的安全做誘餌,她同意了。現在這個時間想必已經碰頭。”

菊池海裡一時無言,默默思考了數秒。然後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冷淡的輕笑。

“不用管,不過是跳梁小醜又出來丢人現眼罷了。”菊池海裡說。他覺得盤星教完全沒有自知之明——他們這種存在千年的毒瘤沒被咒術師連根拔起徹底鏟除,完全是因為身為其教祖的天元在保他們。但他們居然想恩将仇報,還美其名曰“忠實的信仰”,簡直又蠢又惡毒。

“那孩子不會背叛我的。誰叫她的軟肋這樣多呢……所以不用管。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

朝露透突然感到一陣惡寒,但她不确定是不是因為對面坐的人。

她現在坐在一張沙發上,孔時雨拉了張椅子坐在茶幾和她的右側,隔着茶幾擺着的另一張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男人自稱“園田茂”,穿着純白的服飾,年齡應該在中年,面相有點詭異,額頭正中鼓起半球狀的一團,不知道是瘤子還是什麼東西。有兩道視線從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裡投出,在茶幾上的劍袋和朝露透身上來回打量。

這視線倒不至于讓她覺得不舒服,因為沒什麼冒犯意味,但園田茂從靈魂中透出的絕望情緒和好像抓住最後一線希望的渴求情緒正失控地撲向她。她産生了很不妙的預感,終于開始反思自己答應來見面是不是太草率了。

兩分鐘前,朝露透和孔時雨走進這間店長辦公室,見到了這個身份是宗教團體盤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法人代表的男人。

經孔時雨介紹交換身份信息後,朝露透在園田茂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并應孔時雨的要求把自己的武器「業火」放到茶幾上。園田茂也按孔時雨說的把身上的防身用具放到了茶幾上,那是一把市面上最流行的軍用戰術突擊刀,朝露透隐約記得很貴。

但怎麼看這位園田先生都不像能用好這東西的人,所以她十分放松地向後靠,右腿疊在左腿上跷起,兩隻手放在右膝上自然交握。她提問的口吻和她的神色一樣平靜:“您為什麼想見我呢?”

園田茂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物件,口吻慎重地說:“朝露小姐,這就是半個月前我們的信徒從您友人附近撿走的咒具。如果您對我方的委托報價不滿意……我可以交出那名信徒,任您處置。”

這是一隻白色編織頭繩,點綴着兩個雪白的小絨球。頭繩被園田茂放到了劍袋的旁邊,然後他深深吸了口氣,低下頭去:“無論您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竭盡全力去滿足,請您幫助我們——抹消會污染天元大人的「星漿體」!”

從看到那個頭繩起,朝露透的眼神就變了,嘴唇也用力抿起。

“别沖動!”孔時雨也是眉毛一跳,立即傾身按了一下朝露透的肩膀。

朝露透沒理他。她覺得這話很沒道理,因為她都沒有立刻跳起來把對面這個醜男砍翻,哪裡沖動了?當然,她什麼都沒做是因為她太困惑了:那個是她中學一年級時為越智祈定制的咒具,考慮到那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很注意自己的造型絕不可能亂丢才選擇做成頭繩,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被别人順手牽羊?而且丢失半個月了,越智祈為什麼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她?

孔時雨現在痛苦極了,他是真沒料到這個委托人會在一開始就把底牌甩出來,明明他已經提醒過好幾次了!朝露透可不是手軟的人,對她認定的敵人真的敢下死手,所以委托人究竟怎麼想的?!他頭疼得想要從二樓跳下去,但跳下去前他恐怕還得先把茶幾弄翻妨礙一下朝露透争取委托人的逃命時間——因為中介費還沒到他卡上呢!

他也深吸一口氣,對園田茂說:“報酬可以稍後再議。「星漿體」究竟是什麼,會怎樣污染天元大人,為什麼會想讓朝露小姐接下委托……這些事您能不能詳細說說呢?”

——為了我的錢和您的命,請您一定要說點什麼,胡編亂造也行啊!

令他欣喜的是,園田茂點了點頭:“這是自然。朝露小姐一定不知道這些事,因為那些咒術師不希望「業火」之主脫離掌控。”但孔時雨并沒有高興太久,因為園田茂再次踩中兩顆雷,其中一顆甚至是威力最大誰碰誰死的,“尤其是五條家,他們應該非常擔心朝露小姐會像500年前那位一樣殺死五條悟,所以才選擇拉攏你。上一任「業火」之主、您的母親朝露黃泉活着時,你們兩家關系可算不上好。當初您的母親護衛「星漿體」,就我所見,五條家可從頭至尾都沒有派過人去支援呢。”

果然,朝露透的眼神越來越冷漠,腿都放了下去。孔時雨不得不伸了一隻腳到茶幾下面,随時準備掀桌。

所幸朝露透隻是調整坐姿,改為手肘支在腿上身體前傾。她盯着園田茂發問:“你和媽媽有過交集?”

“算是吧。”園田茂直視着她說,“14年前您母親從「星漿體」手中救出了我們一個分會的會長,我去醫院的時候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14年前?好吧,我那時候才2歲,你說的事我完全沒印象。所以别再提了,如果你還想活下去的話。”思忖片刻,朝露透這樣說,“像什麼「星漿體」和500年前的事,我完全不清楚。但話又說回來,我對你們也一無所知啊。”她翹起嘴角歪起頭,語氣相當溫和,“你們盤星教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園田茂的故事很長。

盤星教是信仰、崇拜天元的宗教團體,起源可追溯到奈良時代。

在那個動蕩而混亂的時代,天元緻力于推廣發展佛教,同時身體力行倡導其他咒術師們遵循道德準則。然而同神道教聯系緊密的咒術界與新興宗教之間的關系差到了極點,自然也就對天元不客氣。為了支持天元,也為了讓咒術界能看到非術師的身影和利益,盤星教誕生了。

盤星教教祖為天元,其餘成員除天元的三位“伴星”外幾乎全是非術師,所以始終貫徹非術師的立場,要求術師們原則上不對非術師出手。相應地,盤星教将負起調解咒術界和世俗宗教、術師與非術師之間矛盾的責任。所幸,盤星教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但是在外部矛盾平息後,竟然輪到盤星教内部出現問題了。這與盤星教的性質有關,在創立之初它其實是多神教,并不是所有的信徒都隻信仰天元大人,分化的種子早從創教時就埋下,等待着萌芽的時機。

據盤星教教典記載,第一次分化始于盤星教的創始人之一、同天元大人一樣能使用咒術的“伴星”的溘然長逝。那位“伴星”死因不明,教内也不明原因地未舉辦法會,一批無法接受此事的“伴星”忠實信徒毅然選擇出走,帶着舍利自立門戶,成立分部“識與身之會”,竟獲得了天元的認可。從那以後,無論是其他“伴星”圓寂,還是教義理解有分歧,都會有信徒離開盤星教創立分會,有的會被承認,有的則不會。盤星教本部在發展了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裡,就從多神教變成了絕對的一神教,便取名“星之子之家”。

變成一神教後,盤星教擁有了至少三百年的和平期,那時每一代會長都認為一切欣欣向榮——然而,在平安時代的某一天,天元放出想要與「星漿體」同化以阻止身體衰老的消息。

這震動了整個咒術界,也吓到了盤星教:這可是教典中明确記載的禁忌!天元大人這樣做的話,置教義于何地啊?!

“等一下。”

孔時雨突然打斷園田茂:“你們的教典說同化是禁忌,為什麼呢?”

“天元大人的術式不僅能令祂永生,還能使祂在身體衰老的某一刻擺脫人類身份,成為真正的神。但天元大人責任心太重,認為自己成神以後世間無人能像祂那樣保護衆生和國土,所以祂想要拖延成神的時刻。與體質适合的人類同化就是天元大人想出的拖延辦法。”園田茂搖着頭說,語速都不自覺地加快許多,“想想看吧,純潔無瑕的天元大人要在某個滿月之夜與一個污濁的靈魂合二為一!天元大人将舍棄原本完美的靈骨,被關進那極其普通的血肉之軀!星星将蒙上塵埃再不發光——那我們所信仰的、所崇拜的天元大人,真的還存在嗎……我們無法忍受!”

“血肉之軀……所以和「星漿體」同化的意思是,天元像詛咒一樣在人類身上受肉,然後殺死對方的靈魂将身體據為己有?你說讓我幫你們抹消「星漿體」,就是叫我去殺人吧?”

光是說出這番話。朝露透就感到一陣窒息和惡心,更别說剛才她聽園田茂講故事時有多難受了。在她看來,天元的精神狀态和面前這個園田一樣,都瘋了。就沒有一個人同情下那個被殺死還被罵髒的無辜人類嗎?而且,打着大義和信仰的幌子去殺人就合理了?這完全不對吧!

“朝露小姐,您在說什麼呢?您完全不明白啊!”園田茂露出一種陰沉而壓抑的神色,幾乎是低聲吼叫起來,“殺人?天元大人怎麼會幹那種事!同化是對天元大人的污染,但反過來說同化就是「星漿體」的榮幸,是他們變幹淨的唯一方式!天元大人是在救贖他們!而我們想做的事是在保護天元大人!”

朝露透突然就想起了四年前的黃昏。她記起「業火」被那個人輕輕握住然後用力壓下。她記起那個人說,他是在保護她,有他在,誰都不可能傷害她。

這很奇怪。往常她試着回想時一切都模糊不清,哪怕是看着那個人的臉。可此時此刻,她可以很清楚地記起來每一個細節。

那個人當時的神情,和現在的園田茂一模一樣。

惡心反胃的感覺變得更強烈了。

“天元大人第一次同化時,我們本部和所有分會都團結起來了,想盡辦法去勸阻天元大人。我們被咒術界定義為人類之敵,有的分會甚至慘遭屠殺從此消失!可我們不害怕,盤星教願意與星辰一同墜毀——可是天元大人還是一意孤行!你們知道當年同化成功後有多少信徒信仰崩潰選擇自裁嗎?你們知道盤星教剩下的人為了将教會維系下去做了多少努力嗎?但那些事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到了戰國時代,天元大人宣稱要進行第二次同化!”

“……”

“幸運的是,因為諸侯混戰,天元大人擔心戰争會奪走「星漿體」的性命而提前十多年放出了消息。那時「星漿體」還未出世,我們還有時間。我們知道勸阻天元大人無用,所以我們開始尋求他力。典籍中記載,當時盤星教走遍天下,花了整整三年才找到一個願意幫助我們的人。”

園田茂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瞳中透露着狂熱的情緒。他有些古怪地笑了一下。

“那就是500年前的「業火」之主,也是室町時代唯一被冠以咒具大師稱号的咒具工匠。和朝露小姐很有緣,不是嗎?”

朝露透沒說話,所以這次又是孔時雨提問:“那個人殺——呃,抹消了「星漿體」嗎?”

園田茂低笑。

“我們當時的要求隻有一個,即阻止同化成功。我們是無所謂「星漿體」死活的,就算他隻是将「星漿體」藏起來拖過同化期,我們也會認可。”他用一種充滿遺憾的口吻述說着,“我們認為這種事對他這等強者說簡直輕而易舉……但是在「星漿體」出生那個月,我們突然發現我們無視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麼?”

“五條家那極為稀有的「六眼」也降生了。我們迎來了計劃中最強大的攔路者。”

盤星教教典記載,「天元」、「星漿體」和「六眼」這三者皆依因果之理而聯系在一起,簡單來說就是天元一到适合同化的年齡,「星漿體」就會誕生,而護衛「星漿體」的「六眼」也必然會在同化日現身。教典沒有作出詳細解釋,但明确記錄着被天元大人指名的「六眼」術師是如何護送「星漿體」前往薨星宮保證第一次同化順利的。在那雙眼睛和能操縱空間的術式面前,一切攻擊和反抗都沒有效果。

盤星教原本對教典記載将信将疑,但在天元指定的「星漿體」出生幾天前,已300年沒有出現過「六眼」的五條家的新生兒竟然擁有蒼天之瞳!這下盤星教徹底改變了觀念:要想中止這扭曲的因果,看起來是必須殺掉某一位才行。

排除天元,又不能得罪五條家,盤星教最終選擇殺死出生于農民家庭且親戚裡沒有一個咒術師的「星漿體」。

聽到這裡,朝露透差點發出幹嘔。她理解這人在想什麼:因為是平民,所以即使殺掉也不會影響盤星教在非術師中的名聲;因為家族血脈裡沒人覺醒過術式,所以不可能有人有本事來尋仇。

“弱者抽刀向更弱,居然還能沾沾自喜呢。”她聽見自己慢慢說。

“生存之道罷了。在這個世界,誰不是這個樣子呢?”園田茂同樣慢悠悠地回應。

孔時雨清了清嗓子趕緊介入:“護衛還是個沒滿月的嬰兒的話,應該能成功才對。”

“沒錯!成功了!而且死的不隻有「星漿體」,遠在京都的「六眼」在當天深夜也和他的母親一起死于卧房中!”園田茂望着朝露透,充滿惡意地說,“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動靜,都是被一刀斬掉頭顱,整間屋子裡找不到半點殘穢……五條家查了好幾年,才确認是那位「業火」之主幹的。多虧了那位,下一次同化直接被推遲了二十多年!而千禧年前的那次同化失敗,也有「業火」之主的介入!所以我們願意相信,朝露小姐,您可以幫助我們!”

朝露透深深皺起眉頭。現在她完全确定今天過來是個錯誤的決定。一個花點時間和精力就能做出來的咒具根本沒有親自取回的必要。在她看來,這人不過是個拼命為自己的組織和天元的罪孽辯解的瘋子,還胡編亂造獵奇的故事來動搖人心。

她讨厭這個人。他的身份、他的臉、他的聲音、他的生命,她全都讨厭。她居然正和這個讨厭的人共處一室,沒準還吸進了他呼出的二氧化碳,簡直太惡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股熱氣突然在喉嚨裡上湧。

“當然,我們不強求您對五條悟下手,隻要您殺了「星漿體」就——”

朝露透果斷伸出手,用小拇指勾住頭繩,抓起劍袋霍地站起了身。她垂眼看向園田茂說話,語氣平靜:“我不接。故事講得不錯,但我沒興趣陪你們發瘋。你們另請高明吧。說到底,這把刀以前主人做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呢?我和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啊。”

頓了一下,她又瞥一眼孔時雨,補充道:“但是,你們要是敢對五條悟下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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