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剛洗過澡,換上一身休閑的服飾,寬松的黑色運動褲,上身一件淺灰色的圓領短袖,一頭散落的發絲還帶着濕氣。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因為他換下了那身西裝,一頭發絲也不再那麼規整的原因,他身上那抹古闆嚴肅感少了幾分。
“有什麼事嗎?”喬栩發現自己聲音有點怪。
門隻開了一個縫隙,柳同州看着露出半個頭的女人,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難過小妻子對他的防備。
“差不多是晚餐時間,我們去外婆那邊嗎,或者你有什麼想吃的?”男人開口,清潤的聲音也帶着洗澡後的潮濕,夾雜着一絲沙質感,仿佛是魔法,魅惑蠱人。
“你不倒時差?”喬栩明白他從國外回來,出于禮貌想要先去拜訪外婆,可長途飛機帶來的疲憊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耗,換成是她起碼要躺上一天。
“晚一點在休息剛好能倒時差。”柳同州說。
也是,這個點睡覺可能半夜就會醒。
“那去外婆那邊嗎,剛才我有給她打電話說回國了。”柳同州在征求她的意見。
喬栩:“那就去外婆那邊。”
他都先打了電話給外婆,就算今天不去,明天也要去。
“我換衣服,你等一等。”喬栩關上門。
下一秒,她就收到外婆發來的微信語音:
“栩栩,同州剛給我打電話說他回國了。”
“你們過來吃晚飯,你小舅也剛到家。”
喬栩換了一件暗紅色的貼身小吊帶,露出一小節馬甲線,下身配得長款牛仔裙,牛仔裙到腳踝,斜面高開叉,邁步時右邊白皙的大腿若有若現,有些小性感,氣質又帶着一抹酷飒。
她沒有化妝,就擦個防曬,皮膚底子極好,水嫩嫩的,一頭剛好到鎖骨的微卷發絲用一根和衣服同色的寬發箍往後别,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喬栩骨相立體,正兒八經的頭包臉,小頭小臉,臉型流暢,秀挺的鼻子,鼻梁與鼻尖之間的弧度堪稱完美,科技都整不出來的那種樣子,明眸善媚,眼尾微垂。
這樣露出整張臉,唇紅齒白,不僅不難看,反而美得有種港風的複古感,鮮妍奪目。
“走吧。”她手腕搭着一件黑色的長袖外套,連包都沒拿,也沒看他,徑直往門口走。
柳同州瞧着她,怔了幾秒,視線暗不可察地從她那一節白皙的纖腰掠過,不太自然地别開臉。
來到玄關處,喬栩去抓放在玄關櫃上的車鑰匙,側眸瞥他一眼,才看到柳同州也換了一身衣服。
又換上那一闆一眼的鐵灰色西褲,黑色襯衫的扣子依舊嚴謹地扣到最後一顆,唯一不同的是那頭發絲還散落着。
她不由得多看兩眼,也就柳同州這張臉好看,身高優越身材練得好,寬肩窄臀,氣質斐然,不然換個人把襯衫扣這麼嚴實,絕對又土又憨,他卻穿出漫畫裡那種端貴、克己複禮的禁欲感。
“虧得好看。”喬栩低聲呢喃一句,想起什麼,折回去,“等下。”
柳同州視線跟着她的背影,他聽到她的呢喃,但不知道她是在說什麼好看。
片刻後,喬栩抱着兩大束她先前包好的花過來,花色靡麗,色彩搭配深淺錯落,襯着抱花的人兒,有那麼瞬間有種一秒錯入春天的錯覺。
“給我吧。”兩束花很大,蓬散得開,她小小的一個抱着很吃力的樣子,男人伸手想要接過來。
喬栩其實不算矮,165的身高在女孩子裡不屬于矮,隻是在相差二十一二厘米身高的男人面前,顯得小個。
“你該不是想要借花獻佛吧。”喬栩瞅着他,挑了挑眉,語氣裡帶了兩分玩笑。
“沒有,不是這樣的。”哪知男人根本沒聽出來,立刻嚴肅地解釋,“我隻是……”
“我說笑的。”見他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喬栩忍不住想翻白眼。
沒勁,她将手裡的花塞到他懷裡。
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還提着一個質感不錯的口袋,看起來應該是給外婆準備的禮物。
雖然古闆,禮節倒是做得周全。
别說,他黑色的襯衫作為背景闆襯着這兩束色彩靡麗的花,有種奇異的美感。
進到電梯,狹窄的空間裡彌漫着花香,卻沒掩蓋掉他身上獨有的木質淺香,隐隐還帶着一絲消毒水的味道。
空氣很沉悶,喬栩瞟了一眼映照在牆上的身影,他站得筆直,神情略微緊繃,不苟言笑地正視着前方。
那兩束花此刻與他顯得格格不入。
“我來開車吧。”來到車庫,喬栩剛按下解鎖鍵,柳同州開口。
她側眸,本來想着他剛坐完長途飛機,肯定很累,沒打算讓他開車,更準确地說,她根本沒考慮過誰開車,就是她自己的慣性。
柳同州卻沒看她,而是先打開後座的車門,把手裡的花和禮物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