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蕭廷也察覺出異樣。
永平侯府的馬車怎麼會出現在晉州?
恍然間,蕭廷忽然想起前幾日京城暗衛傳來的密報,裡面好像是提過一句什麼永平侯府找回丢失多年的女兒。
這些暗衛都是王爺留在京城的眼線,所以即使王爺遠在南蠻,卻也對京城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一清二楚,哪怕是一個侯爺找回女兒。
難不成方才那馬車裡坐着的就是永平侯府剛找回來的女兒?
想到這……蕭廷的神色變得有趣起來,他抽動馬鞭,追趕上隊伍最前方那人,頗為閑适地道:“聽說阮訓庭找了十幾年的女兒終于找到了,也不知他們父女團聚沒有。”
京城裡的人都知道,永平侯的幼女在十二年前于江南尋藥路上走丢,自此後,侯府便一直在尋女路上。聽說那幼女生來就患有心悸之症,每日都需要昂貴的藥材續命,這一弄丢,沒有了永平侯府的庇護,極大可能會沒命,沒想到竟還能被尋回侯府。
蕭廷的話并未讓他身前的男人有任何波動。
蕭廷也不在意,他繼續道:“若是臣沒有看錯,方才停在那路邊的好像就是永平侯府的馬車吧?莫非那馬車裡坐着的就是侯爺苦尋十幾年的愛女?”
他故作驚訝:“王爺你方才瞧見馬車裡坐着的人沒有?那裡面是男是女?若是女的,年齡多大,樣貌如何?這永平侯當年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的女兒想來也是……”
而他這話也終于引得男人回眸。
祁予安冷冷地睇他一眼。
蕭廷自覺閉嘴,隻是他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大,若那馬車裡坐着的真是無關緊要之人,以王爺的性格,根本不會搭理他,所以從王爺這反應來看,都不太對勁。
不怪蕭廷八卦和多嘴,隻因他跟在祁予安身邊十幾年,王爺是何性情之人他最清楚,所以哪怕僅是一個眼神,卻也讓蕭廷嗅到反常。
————
在當今的乾元國,湛王的名聲那是無人不知。一來是他戰功赫赫,平定南蠻,保家衛國;這二來便是他殺人如麻,弑殺成性,不近人情。
哪怕隻是秋蘭這樣一個小丫頭,也從民間的隻言片語中聽說過湛王。也正因為此,所以僅僅一個眼神,就把秋蘭吓得不輕。
這不,軍隊浩浩蕩蕩離開後,秋蘭便後怕地拍了拍心口,長呼一口氣道:“吓死我了,這湛王當真如傳言一般可怕。”
這話也引來阮時卿側目。
她的眉眼露出不解。
秋蘭還心有餘悸,她不敢大聲讨論湛王,隻能放低聲音道:“小姐,您剛剛吓死奴婢了。”
一般人看見湛王躲都躲不及,就看這一大街的百姓,湛王路過時,哪一個敢擡頭去看?小姐剛剛竟還冒險掀開車簾,這要是被湛王記恨上,她們幾條命都不夠砍的。
在秋蘭聽到的傳言中,湛王雖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是乾元功臣,但卻是個不擇手段、弑殺成性之人。這樣的人,她們普通人最好是不要招惹,更不要靠近。
不怪秋蘭害怕,的确是這些年來民間傳聞就是如此,且越演越烈,三人成虎,就算是最初不信也會逐漸相信,畢竟沒有人真正了解湛王,也不會有人去查明真相,大部分人隻會人雲亦雲。
秋蘭一直在旁邊向阮時卿科普着湛王的傳言,意圖讓她意識到她方才的舉動是怎樣大膽。
但阮時卿卻似乎并未聽進去。
她腦海裡一直回想着男人的模樣,神色若有所思,不知為何,明明是初次相見,但方才匆匆一面,卻總給阮時卿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
好似他們之前在哪見過。
究竟是哪兒呢?
阮時卿的小臉露出疑惑。
————
馬車一直在奔波。
當天夜裡,陳媽找了一處客棧休息,第二日一早,幾人便繼續趕路。
直到太陽快要落山之時,阮時卿乘坐的馬車也終于抵達京城。
正好趕在關城門的前一刻。
守城門的侍衛瞧見是永平侯府的馬車,也刻意放緩關城門的速度,京城是戌時三刻關城門,若是再晚一刻,城門徹底關上,那就要等到明日才能進城。
陳媽從懷裡拿出一袋碎銀交給城門侍衛,笑着道:“多謝這位小哥。”
那侍衛颠了颠銀兩,沉重的手感也讓他笑了起來,他揮揮手道:“快進去吧。”
“哎!”陳媽連忙招呼着車夫進城。
進了京城後,馬車也并未停下,還在繼續趕路。永平侯府坐落于永林北巷,離城門有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