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應,仿佛隻要阮時卿點個頭,他哪怕豁出性命也要為阮時卿讨個公道,雖然他知道他的武功比不過人家。
阮時卿連忙搖頭:“不是的,他沒有欺負我,他是在幫我。”
聞言,阮譽文才回過頭不解地問:“什麼幫你?”
阮時卿細細地将方才的情況告訴阮譽文,包括阮時煙中途消失的事。
而當聽見那男子是湛王身邊的人後,阮譽文臉色瞬間白了幾個度。
“卿卿你怎麼不早說!”
他方才是不是差點就一命歸西了?
京城裡的人都知道湛王的心狠手辣,隻要是得罪了湛王,不死也得殘廢,特别是湛王身邊的随從流淵,拔劍比說話的速度還快,且隻聽命于湛王。
有人曾看見流淵一劍下去,三個人頭落地,這樣的心狠手辣,這樣的冷酷無情、毫無人性,沒有人敢靠近,都是退避三舍。
想到這些,阮譽文不免後怕,莫非方才那男子就是傳聞中殺人比說話還快的流淵?
若真是,那他方才的舉動是不是跟閻王打了個照面?
阮譽文打了個寒顫。
阮時卿并不知阮譽文在想什麼,但他看起來狀态不太好,她擔憂道:“哥哥,我們先回去吧。”
“好,好。”阮譽文腿還有些軟,甚至腳踝也隐隐痛了起來。
阮時卿隻好攙扶着他往回走去。
他們聚會的地方早已搭建完畢,比阮時卿離開的時候有趣多了,現下還生了火在烤魚,而那些魚自然是這些公子哥兒們釣起來的。
大家都挺高興的,各做各的事,有的在釣魚,有的在賞花,有的在品茶談詩,隻有姜玉歆和姜詞軒兩人心不在焉。
姜詞軒烤着魚,阮時煙拿了一杯茶走近,她蹲了下來,語氣十分溫柔:“表哥,喝茶。”
但姜詞軒的眼神時不時看向遠方,他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自顧自地道:“譽文哥怎麼還不回來。”
阮時煙有些失落地收回手裡的茶,她笑笑:“哥哥知道回來的路,表哥别擔心。”
姜詞軒自然清楚阮譽文知道路,因為他想問的是另外一人。
而一旁的姜玉歆也走近來問:“時煙,你剛剛可瞧見你妹妹去哪兒了?”
都知道阮譽文是去找阮時卿了,可現下還未回來,不免擔心。
阮時煙的眼神閃爍幾下,緊接着她搖了搖頭,神色有幾分落寞:“我原想跟着的,但卿卿妹妹隻道想自己走一走,所以我也不知道。”
聽見這話,姜玉歆眉眼有些厭惡,她冷哼一聲:“真是會找事!”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
也就在姜玉歆轉身時,姜詞軒忽然大喊道:“回來了!”
衆人擡眸看去。
而姜玉歆也轉過身。
果不其然,就在不遠處,阮時卿攙扶着阮譽文慢慢走了過來。
姜詞軒連忙把手裡烤的魚交給身邊的人,然後跑了過去:“譽文哥這是怎麼了?”
事關湛王,阮譽文并沒有說出實情,隻道:“方才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踝有些痛,讓我坐會兒就好了。”
阮時卿扶着阮譽文走過去坐下。
路過姜詞軒時,她點了點頭:“表哥。”
聞言,姜詞軒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他還是不敢看她,隻慌亂道:“我來吧。”
說罷,他便快速地走向另一邊攙扶起阮譽文,然後像打了雞血一般,腳步飛快地往前走去。
“慢點慢點。”阮譽文痛的大喊。
姜詞軒這才慌亂地減緩了步子。
阮譽文終于坐了下來,他的腳踝确實腫了起來,估計是方才不小心扭了腳。
阮時卿有些不放心地走上前去。
“卿卿妹妹以後還是别到處亂走了,明知道自己身患有疾,還平白給人添麻煩!”
人群中突然響起聲音。
阮時卿的腳步頓了下來,她側眸看向身旁說話的人。
姜玉歆的眉眼十分不善,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嫌惡。
這樣的目光讓阮時卿有些無所遁從,自責也到達了頂處,她握緊拳,鼻尖有些酸澀,但她還是忍了下來,隻低着頭小聲道:“對不起。”
而這一幕,也讓衆人成功注意到阮時卿。
比起姜玉歆語氣不善的針對話語,衆人明顯對眼前女子的容貌更為驚豔。
大多數女子都在上次慶陽公主生辰宴上見過阮時卿,所以心中有數,而沒有見過阮時卿的男子則不同了,他們眼裡除了驚訝和驚豔,同時,還有惋惜。
一是驚訝永平侯府流落在外的女兒竟如此美貌,二則是惋惜如此美貌之人竟身患有疾。
因為他們都知道永平侯爺這女兒生下來就患有心悸之症,且難以治愈。
可惜了。
而姜玉歆的話也讓剛坐下來的阮譽文炸了毛:“别這麼說卿卿,是我自己不小心扭了腳,就算不去找卿卿,該扭傷還是得扭傷,更何況,我一個大老爺們,這點扭傷又算得了什麼。”
姜玉歆沒想到她明明是為阮譽文說話,但他竟絲毫不領情。
她有幾分氣惱,剛想說什麼,站在阮譽文身旁的一個男子也開了口:“是啊,這怎麼說也是人家阮家兄妹的事兒,就算要怪,也輪不到姜姑娘你出言責怪吧,莫非是姜姑娘瞧見人家姑娘長得比你好看,所以心生嫉妒?”
這話一出,倒是惹笑了衆人。
姜詞軒當然是護着自家姐姐,他漲紅着臉道:“李平錦你瞎說什麼!”
“我那是實話實說。”李平錦手一攤,無所謂地道。
“你……”
“詞軒。”姜玉歆瞪了一眼李平錦,随後又氣惱地看了一眼阮譽文,然後轉身離開。
瞧見自家姐姐離開,姜詞軒雖然不想走,但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他隻能偷偷看了一眼阮時卿後,也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