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毛，請問你物理考得怎麼樣？”她把“話筒”遞向藍真嘴邊，明知故問。

“小卷毛”揉揉亂糟糟的毛頭發，他個子還沒成習月高，認真道：“還可以。”

“怎麼個可以法呢？”成習月窮追不舍。

他答不上來，轉念一指：“要不你問問卓姐？”

成習月視線移向窗外，追上去，“卓姐卓姐，可以回答小習一個問題嗎？今天我是記者。”

可對方好像沒聽見她的呼喚，越走越遠。

小習小習，永不放棄。

她緊跟其後。

大課間有很多人出來打水，或者結伴上廁所，考試過後的空氣都是清新的，各個角落都很熱鬧。

成習月戲很多，自娛自樂很有一套，她還握着那個紙質話筒，并親口配音以加持氣氛：“讓我們來看看卓姐去哪裡，大家想知道卓姐考得怎麼樣嘛？不用擔心，請跟小習前去看看吧！”

她大大方方、一蹦一跳地跟到廁所門口，然後就注意到她的卓姐，美英雄救小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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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衡在無數的糾結過後還是把手機帶到了學校去，冒着被處分的危險。

身邊有這個定時炸彈在，他上課也不安心，好幾次趁沒人注意悄悄伸手進書包摸那塊闆磚，仿佛這樣才能讓他安心點，再時不時咽咽口水，伴随一臉心虛。

可現實跟他開玩笑一樣，每當李瑞衡找準機會想去給連亭看手機裡内容，對方總不如他意，一下課時間就跑出去，完美避開最佳時機。

他無可奈何，多拖一分鐘就多一份風險，生怕再被類似昨晚那種情況騷擾，于是當連亭離開教室，他也追上去。

想趕緊處理好這飛來橫禍。

又巧又不巧的，郵件的主人正好等候多時，就像貓瞧見了魚幹，一把将他逮住。

隻見李瑞衡剛走到廁所邊拐角處，就被人牽制住雙手，短時間内動彈不得。

對方是生面孔，但他能感受得出這人和自己同齡，隻是面貌老成，身材也……魁梧。

他擔心褲子口袋的手機被發現，不敢輕舉妄動。

“這裡是學校。”李瑞衡神情嚴肅，“把我放開。”

語氣不容置喙。

那人譏笑一聲，“聽說你喜歡明随莊那賤人。”

李瑞衡閉眼，不想辯解，腦海浮現與昨天相似的場面，心底千萬匹草泥馬在奔騰，他不是會說髒話的人，但這回真把他惹到了，尤其此刻雙臂還被禁锢得有些疼痛。

“滾。”他輕吐。

連說髒話都是斯斯文文的，毫無殺傷力。

葉卓剛擡眼就見這幅場景，李瑞衡正被一個強壯有力的人“欺負”。

她來不及想那麼多，邊甩掉手上的水珠邊走向他們，眼神透露着不善。

“你們幹嘛呢？”

“跟你有關嗎？”大高個不屑地白她一眼，他不認識葉卓，更不知道葉卓是明随莊的好朋友。

葉卓樂，雙臂互搭，“你為什麼抱着我同學？”

她打量一眼，很嫌棄。

大高個被她的眼神刺到，下意識松開李瑞衡，朝葉卓喊：“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同學喜歡明随莊那賤.人？”

李瑞衡眼底漆黑隐晦，神色平靜，心想這真是隻頭腦簡單的蠢貨。

成習月同樣眼皮一跳，完了。

如果說前一秒的葉卓還想跟他好好交談，那麼現在的葉卓已經不是人類能夠抵禦得了的了。

她依舊眼眸彎彎，眼角溢出悠悠笑意，啟唇：“你說什麼？”

聲音冷怒，聲色俱厲。

大高個差點被她這副模樣唬住，眼神飄忽，哼聲道：“我說這小子喜歡……”

“明随莊什麼？”葉卓接下去，反問他：“你叫明随莊什麼？”

“賤……”

第二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啊！”

大高個突然被迫下蹲，抱着膝蓋在地上吃痛。

“你……”他怄氣憤憤，擡頭仰望葉卓，她的雙目蒙上一層冷意。

不過比起現在葉卓的怒火，他的這點不滿根本不算什麼。

葉卓接着擡腳重重朝大高個踢去，專挑人體最脆弱的地方進攻，一腳接着一腳，成習月都來不及攔住她，誰能想到小小記者來追蹤報道突然遇見意外襲擊。

“卓姐卓姐别沖動，打人不對的。”

葉卓還是不解氣，沒人見過她這樣不理智，面上帶着愠怒，眼神如刀。

李瑞衡沒有将自己置身之外，幫成習月一起攔下葉卓，不管大高個說了多麼過分的話，但先動手的人總是不占理的。

氣急之下，李瑞衡脫口而出：“他瞎說的，我不喜歡明随莊。”

“真的不喜歡。”

葉卓瞥他一眼，又冷冰冰看着地上的菜雞，“我是因為他嘴賤才收拾他。”

李瑞衡摸摸鼻子，好吧。

大高個不服氣自己居然被女生打倒，要不是剛剛他一時松懈沒留意……靠，感覺膝蓋要碎了。

他對着三人豎了個中指，放下狠話：“給我等着。”

葉卓：“行啊我等着，你不來試試看。”

他一走，剩下三人在風中淩亂。

葉卓呼出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語氣很好，牽住成習月的手，“你跟過來幹嘛啦？”

成習月表情還有些後怕，小聲嗫嚅：“我是受委托來采訪你的。”

葉卓看着那一團已經皺得不輕的試卷，根本看不出來原來當話筒用的。她倏然失笑，“誰委托你的？”

“我自己。”

葉卓知道對方喜歡日常情景劇，但她現在真的沒心情演，還有很多不确定的疑題等她去解決，于是安撫成習月：“下次再采訪我吧。”

成習月很有眼力見地先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