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衡靠窗坐，頭偏向窗外，假意看風景，實則内心慌亂。

我該跟她聊些什麼？

要不要把包裡的零食拿出來吃？

Emmm……好尴尬。

葉卓一無所知他的内心戲，安分坐好，很平常地問他：“這兒離火車站多遠啊？”

“不堵車的話，40分鐘不到。”

“奧，那我睡一會。”

李瑞衡順着往下問：“你昨晚什麼時候睡的？”

葉卓閉上眼睛，腦袋往外歪，打了個哈欠，“兩點才睡着……太開心了。”

李瑞衡聽聞忍不住笑了。

他隻左耳戴了耳機，幾分鐘後，視線往右邊一移，葉卓微張口唇，腦袋随着車輛颠簸而左右晃動。

他輕笑出聲，看來真的很困。

李瑞衡注意到葉卓時不時蹙眉，似睡得不安穩，閉着眼睛調整座位，又直接低頭睡下了。

可惜他幫不了她，總不能不讓車往前開。沒過多久，葉卓陷入熟睡，兩隻垂在書包上的手臂放松，在她書包即将掉下來時，李瑞衡快速接過，小心翼翼地從她身上取過來，怕吵醒她連大氣不敢喘一聲。

貌似感覺到腿上輕了不少，葉卓臉轉了個方向繼續舒服地補眠。

李瑞衡正對她的臉，清晰看見葉卓皮膚上的細細絨毛，臉蛋細膩白皙，嘴唇紅潤潤的。

就這樣，他腿上放着兩隻書包一路到達火車站。

車一停葉卓就睜開眼，情不自禁地伸了個懶腰，差點打到身邊李瑞衡的臉上。

“對不起。”剛睡醒的她聲音小小的，似貓兒伸爪在他心口撓了一下。

李瑞衡抿唇，耳根染上绯紅，“沒事。”

迷迷糊糊的葉卓随大流下車後才發現背上的書包不見了，嗯——好像她根本就沒把書包背下來。

腦海裡産生這一念頭直接将她吓醒，什麼都不說回頭往車上走，李瑞衡抓住她的手腕，“包我拿下來了。”

葉卓松口氣，啊，好險。

她揉揉眼睛，雙手伸出來，“謝謝你奧，給我吧。”

李瑞衡不舍得讓她背那麼重的書包，“要不我來背吧。”

他現在的姿勢就是背上一個胸前一個，分量不輕。

葉卓笑着搖頭，“我要自己背。”

“嗯，好。”

李瑞衡取下胸口那隻粉黃色的書包，幫她背上。

葉卓“嘿咻”一聲，雙手摸着背帶，擡頭對他說：“走吧！”

她們12點多的火車，現在距離上車還要兩個小時，姜江看了眼手表告訴他們可以去吃點東西，十一點二十之前必須回來。

火車站又有哪些好吃的呢？都是死貴的東西。

盡管六人家裡條件好也不差錢，但這并不代表他們願意被割韭菜。

“六個餃子三十六塊！我看上去真那麼傻嗎？”

齊峰去到一家餃子館問了價錢剛出來，無奈地說：“我們去肯德基買根油條墊墊肚子吧。”

他們都不餓，午飯可有可無，再說大家都帶了不少零食，打算上了火車再好好吃。

一共一天一夜的火車之旅，令人期待。

……

沿途一路向北，草樹披上的白襖越來越厚，火車軌道不遠處住着人家，屋頂上盛滿白雪，屋梁墜挂着冰淩花，她們都在暖和的車内，還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但入目可及的白霧，莫名令人心靈清爽。

即将進入好幾個隧道，适應了黑暗之後再看窗外的銀裝素裹的世界，隻覺得澄澈純淨，有一種遠離塵嚣的安甯。

葉卓喜歡拍照片，快到站時，他們六人收拾完所有行李，坐在卧鋪的床邊，留下今天的第一張合影。

剛上火車那會，大家都覺得新奇有意思，晚上也不睡覺，要麼聊天要麼開團打遊戲，直到越來越接近斯缇安這座城市，各個才化成牢籠中的小鳥，想要飛出去一探究竟。

摸摸雪是不是柔軟的，能不能堆起大雪人，天氣有多寒冷。

同學們都在厚厚的羽絨服裡面加了件毛衣，全副武裝，等待下車。

當真正呼吸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口空氣時，仿佛靈魂得到釋放、升華，冷是真的冷，但心髒是熱乎的，所有人抱着期待的心情處于這個地方，熱情之火完全能夠抵禦住嚴寒。

明随莊讓葉卓給她拍照，“哈哈哈哈哈看我，一說話，嘴巴裡冒那麼濃的煙。”

“明同學，你的鼻子都紅透啦，像小醜！”

“哈哈！葉子你也是小醜嘻嘻嘻。”

葉卓買了根能把手機挂在脖子上的繩，她戴着手套不太方便使用手機，索性用的錄像模式。

“周周，你站過去，我來拍你跟明随莊。”

“哦，好。”周郁戈個字本來就小，穿着厚厚的衣服顯得整個人都很迷你，像隻企鵝，是一隻行動靈活的企鵝。

她們的鼻子都凍得通紅，臉頰邊也泛起了嫣紅，斯缇安的太陽似乎感應到她們的笑容，照射下來陽光平鋪萬物，雪灘上閃出金光，慢慢融化。

姜江領着一班的學生再次坐上大巴車，前往酒店。

他們所住的地方在類似社區的旁邊，所有人休息到下午時，又被安排去隔壁聽講座，晚上吃的自助餐。

一天下來，葉卓覺得身體疲憊不已，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明天的主要行程是動物園和植物園，她會以飽滿的精神去迎接。

“周周晚安！明小姐晚安！”

雪夜靜谧，包裹整座城市在一個華麗優雅的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