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眨眨眼,“難道你平常出來玩都玩這麼素?”
“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暫時看不出來的貓膩。”
“素?”宋斯寒重複着這個字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
牽起她的手,“跟我來。”
高跟鞋輕巧躲過每一處障礙,黎枝跟着宋斯寒,最後在酒吧中央的吧台落座。
黎枝這時候才發現調酒師是一名女人,一身油畫風衣裙,灑脫幹練,知性漂亮,眉梢眼角帶着被歲月洗滌過的風情。
“喲,真是稀奇。”
女人别有意味地打量了眼黎枝,轉頭去問宋斯寒,“還是老樣子?”
宋斯寒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指指黎枝,“也給她調一杯。”
轉頭問黎枝,“想喝什麼味道的?”
“你喝的是什麼?”黎枝問。
吧台後的女人笑看他們一眼,“小姑娘,他喝的度數烈,不适合你。”
黎枝眨眨眼,“那姐姐你随緣幫我調一杯吧,我不挑的。”
女人調酒的動作優雅與力量感并存,黎枝拄着下巴懶洋洋地欣賞,秀眉閃過深思,眼前女人和宋斯寒關系一看就匪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但具體什麼關系,她暫時還看不出來。
隻覺得她五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這麼想着,手機忽地在手心震動起來。
“抱歉,我接個電話。”
黎枝和宋斯寒示意,離開吧台,吧内昏暗光線裡,一襲紅裙搖曳生姿地離開。
夜晚香港的溫度降下來點,徐徐的晚風地吹在臉上、頭發上,柔和而舒服。
電話那頭是黎枝遠在倫敦的碩導,“Li, 我為你聯系了港大的林教授,你畢業論文遇到的難題林教授實驗室恰好有學生涉及,接下來兩周時間你留在林教授實驗室交流學習。”
...
挂掉電話,站在酒吧的露天陽台,夜景絢爛,黎枝思考了會兒,劃開手機app的訂票頁面。
那裡躺着一張兩天後返回倫敦的機票。
又在陽台吹了會兒風,黎枝回到吧台。
落座後,宋斯寒将桌上新出爐的雞尾酒推到她跟前,“嘗嘗。”
“哇,”黎枝接過來,“好漂亮。”
方形高腳杯,淺紅色在底部氤氲,上面覆了層奶白色泡沫,最上兩顆飽滿紅色車厘子點綴。
吧台後的女人笑道,“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祝你未來都如今晚明媚。”
黎枝莞爾一笑,發自内心,“謝謝,但是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女人笑吟吟地閉口不談,别有意味地瞥了眼宋斯寒,“不急,以後有緣還會再見。”
“不過,第一次見你,卻令我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真奇怪。”
‘叮鈴’一聲,打斷兩人短暫交流,黎枝放在吧台的手機亮了下。
劃開屏幕,剛才的機票頁面還在,她退出去,打開微信,看到應绮發來的消息。
問她什麼時候回倫敦。
黎枝簡單回了句,退出後往下滑,黎梓的對話框紅點刺目,每天早上七點準時兩條催她回去的消息。
被煩了好幾天,借着丁點兒的酒勁兒,黎枝細指一點,将自家大哥送進了黑名單。
收起手機,黎枝轉眼看見擺在宋斯寒手邊的那杯雞尾酒已經見底。
桌上換成一整瓶的威士忌,已經拆了封,琥珀色的酒液下去一小塊。
明暗流動的光影打在男人立體矜冷的面部輪廓,宋斯寒修長指骨淺晃酒杯,冰球和杯壁發出低淺的碰撞聲,酒液色澤純淨迷人。
黎枝翹起高跟鞋,酒紅色鞋尖落在男人黑色的西裝褲上輕輕碰了下,妩媚與禁欲感相融。
酒吧裡氤氲着粵語小調,安靜的氛圍平添旖旎。
她晃晃悠悠地朝宋斯寒抛了可愛的媚眼,“宋總,想喝你的威士忌,怎麼辦。”
宋斯寒朝侍應生要了個酒杯,往裡倒了小半杯,遞給黎枝,“嘗嘗,别喝醉。”
黎枝端起酒杯,很是矜持地抿了一小口。
其實宋斯寒不知道,她酒量不錯,最好記錄是曾經在外祖父家喝了大半瓶的茅台酒,然後第二天神色如常地醒來。
黎枝曾經在酒吧裡見到過很多熱衷勸女生喝酒、不懷好意的男人,宋斯寒對于女生喝酒的态度可以說相當紳士了。
這似乎讓她對他又有了一點别的了解,反差的,多面的,總之不是令人反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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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多。
剛進了房間,燈都來不及開,宋斯寒箍着黎枝纖細的腰身,将她抵在冰涼的白色牆面。
裹着酒香的吻落了下來,唇齒碰撞、融合,呼吸散亂、糾纏。
酒精麻痹大腦,消磨着白日裡的清醒。
高跟鞋胡亂地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黎枝輕輕推開宋斯寒,嗓音軟中帶媚,“宋總,别急,我要先去洗個澡。”
宋斯寒順勢松開她,兩人分開。
黎枝拿了浴巾去浴室,剛走到一半。
“Denise, 這是...?”
黎枝回頭,修長的腿交疊,宋斯寒姿态慵懶地坐在客廳沙發,冷白指尖夾着張撲克,上面恰好是沈星臨的照片。
他漫不經心地解着鎖骨下方的紐扣,“已經未雨綢缪,開始為自己物色下一個一夜情對象了?”
這是宋斯寒第二次喚她當初随口胡編的英文名。
他的聲線是帶着磁性的那種,響在寂靜的深夜低沉迷人,輕輕撩撥着心弦。
明明此刻算是在被宋斯寒诘問。
黎枝不合時宜地想着,大概以後她會有一個全新的名字。
隻屬于她和眼前男人的。
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