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總,你為什麼不講實情告訴我呢?”莫麗蘇放下自己的手問歐陽誠。她想,如果歐陽誠将實情告訴她,那麼她肯定不會千方百計地想着出逃,如果她沒有出逃,秦維也不會替她擋槍躺在ICU裡。
“是莫先生不讓我告訴你的,說若你知道真相生活在恐怕會生活在恐懼之中,那不是莫先生想看到的。”歐陽誠解釋道。
“可你這樣把我關在你家裡,我也不開心,而且還誤會你,這種兩頭不讨好的結局,不像是你這個有能力的總裁會做出的事兒。”莫麗蘇反問道。
面對莫麗蘇的責問,歐陽誠不禁回想起當初他應允莫麗蘇父親時的場景。
他當時看着自己手中莫麗蘇父親已經提前拟好的契約,驚訝地幾乎說不出話來,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東西?
“莫先生,拿活人抵賬這……好像不符合法理,畢竟都已經是文明社會了。”歐陽誠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但在讀完這份契約之後,還是忍不住驚訝地問。
“阿誠,你隻管拿着這份契約去帶走麗蘇,而且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這樣大家不過是笑話我罷了,笑話我這人一敗塗地,連女兒都‘賣’。”
“那麗華小姐怎麼辦?要不我……”
“不用,麗華不用這麼做,那人隻會針對我和麗蘇,不會針對麗華。”
歐陽誠當時很想問莫麗蘇的父親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直覺告訴他,從莫麗蘇父親收養莫麗華開始,這背後的緣由恐怕沒那麼簡單。他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問了,隻怕問了莫麗蘇父親也不會告訴他。
“可我限制了莫小姐的自由,莫小姐肯定會記恨我的,倒不如告訴她實情,好讓她配合下去,将這出戲演下去。”歐陽誠打心眼裡不想扮演一個“囚禁者”的角色。
“不,不要告訴她。麗蘇不是一個心裡能擱得住事兒的人,有些事情讓人知道得越多就會越麻煩。我知道這會讓你被麗蘇誤解而受委屈,但我相信在她得知真相之後,她會敢感激你。真實永遠是破解一切質疑的鑰匙。”
莫麗蘇的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我也希望她能從感激衍生出對你不一般的情誼。”
歐陽誠多年來隻專注于事業,對于感情之事可謂是一竅不通,莫麗蘇父親這麼說,他一時竟沒有明白過來。
看到歐陽誠臉上露出的茫然表情,莫麗蘇的父親隻得進一步解釋:“我希望你能照拂麗蘇餘生。”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饒是歐陽誠再怎麼木讷也不可能明白這話中的含義,他表露出人生中極難得的不自信:“莫小姐不是有婚約了嗎?”
“婚約已經無效了,在我破産的那一刻,婚約就已經無效了。”
歐陽誠心裡很明白,這種豪門聯姻隻是為了鞏固雙方的地位。就像很多豪門也向他抛出過“橄榄枝”,别的事情歐陽誠可以為了利益妥協,但對于婚姻,他不想,這是他的底線。
“我知道我這麼做很自私。可是我現在也找不到一個可以托付的人,我負債累累,别人都對我避之不及了。”莫麗蘇的父親發出一種類似世态炎涼的感歎。
“莫先生,您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知恩圖報也是我應該的,隻是我擔心莫小姐……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不知道莫小姐會不會答應。”歐陽誠搖了搖頭,他對感情的愚鈍同樣表現在言語上,他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激動和憂慮同時并存的感覺。
幸好對面的人是理解他此刻的感受的,他把手歐陽誠的肩膀上對他說:“感情是不可勉強,但是可以培養。”
歐陽誠從剛剛的回憶中回過神了,莫麗蘇父親那句:“感情是不可勉強,但是可以培養”仿佛還在耳邊回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好像依然能感受到手指微動所給予的鼓勵。
他看了一眼莫麗蘇,最終沒有回答她的提問,而是幹咳兩聲對她說:“我已經找到莫小姐的父親了,若是莫小姐心裡有什麼疑問,到時候可以問莫先生。不過……”
歐陽誠話說到這裡,眼神裡流露出了憂慮:“莫小姐父親在哪裡,隻有秦維知道,現在秦維還在搶救,也隻能等他醒來再說。”
他其實是有些後悔的,後悔當初秦維提出将莫麗蘇父親的位置告訴他時,他應該記下來,但他沒想到秦維會不顧自己性命地去救莫麗蘇。他在商圈混了這麼多年,自認為是熟谙人性,可他真的不明白秦維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難道隻是因為忠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