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夢到自己和屠予息在山間生活的那段日子,那樣歲月靜好、世外桃源的日子确實是莫麗蘇最開心的時光之一。
屠予息給莫麗蘇做了一桌子的美食,然後做在她身邊,笑嘻嘻地給她夾着菜,莫麗蘇看着自己都快溢出來飯食的碗,不得不對他說:“别給我夾了,我都吃不下了。”
她這句話說完,屠予息終于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動作,他笑着說道:“那就聽姐姐的。”
莫麗蘇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隻是像平日裡那般準備吃飯,這時屠予息突然握住莫麗蘇的手腕,臉上也不再有平日裡那種讨好般的笑容,而是十分嚴肅地問她:“姐姐,你覺得我對你好嗎?”
莫麗蘇被他這話問得差點笑出來,他要是對自己不好,那世上就沒有人對自己好了,就算是親生父母也做不到他這樣的。
“那還用問,我家小靈是對我最好的人啦。”莫麗蘇說到這裡,還擡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
不過這句話好像并沒有安慰到他,屠予息依舊是悶悶不樂的模樣,他甚至還委屈地低下了自己的腦袋,等他再次擡起頭的時候,莫麗蘇看到他的眼眶裡充滿了血。
“既然我對姐姐那麼好,那姐姐為啥還要對付我?”屠予息說到這裡,眼睛眨了一下,眼眶裡的血順勢就流了下來。
這恐怕的一幕并沒有吓到莫麗蘇,但屠予息對她的反問卻實實在在地刺痛了莫麗蘇的心。
她顧不得嫌棄血的污濁,急忙去用手擦拭他流下來的血淚:“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成心要對付你的,我隻是不想看着我師父去送死而已,對不起。”
莫麗蘇一邊連着說了數個“對不起”,一邊手忙腳亂地去擦拭他不斷流出來的血淚,擦到最後她手上都塗滿鮮血,簡直就像是一個行兇者的雙手。
或許是自己的道歉起了作用,屠予息終于不再流血淚了,反而是帶着平日裡讨好的笑容對她說:“哎,姐姐我和你開玩笑呢,我以為你封印我是不打算要我了呢,我那時覺得自己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所以就自己選擇讓自己消失。”
他不提這件事兒還好,一提起這件事情在夢中的莫麗蘇突然想起他最後是怎麼消失的。但做夢的人通常不太能意識到自己在做夢,莫麗蘇還以為他這是又回來了呢。
這下莫麗蘇反倒高興起來,她伸手抱住了他,道:“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離你而去呢。”
夢到此為止,莫麗蘇一下從夢中回到“現實”。
外面依舊一片漆黑,天還沒有亮,從混沌狀态中逐漸清醒過來的莫麗蘇一下子記起來自己已經來到新場景中,而屠予息确确實實已經消失了,也因為他的死去,所以自己才會來到這裡。
她一下子難受得不能自已。
回想起上個情景中的點點滴滴,莫麗蘇忍不住落淚不止,她沒辦法原諒自己所做的一切,盡管當初的選擇她沒有半點私心,可為什麼卻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呢?
莫麗蘇被這種慚愧折磨得再難以入睡了,她摸了一把眼淚,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整個小區隻有太陽能路燈發着如鬼魅般不明不暗的燈光,死寂沉沉地如同末日。
莫麗蘇擡頭看向天空,被後面建築物遮擋的天空顯得十分局促,城市的光污染更是把星星“趕”得一顆都留不下來。
這就是現代都市的夜空,十分壓抑。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心情平複了許久這才重新躺回到床上。
昨天那個夢實實在在影響到了莫麗蘇,第二天她去學校上課的時候,明顯感到十分疲憊,有些心不在焉。
同屆的老師們則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在講台上大聲強調考試的重點,為這最後的沖刺做着努力。
畢竟升學成績和評職稱緊密相關,同事們雞血一點很正常,隻是莫麗蘇深知這一切就是一個遊戲,即便和真實世界再怎麼一樣,最後争取來的也不過是一場空。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的現實生活誰說又不是一場遊戲呢?人生或許隻是我們靈魂做的一個長長的夢。
莫麗蘇毫無精神氣地從教室走回到了辦公室,剛把自己上課用的教輔資料放下,年級組長來到她們辦公室,說是校長找她們初三年級的班主任開個會。
一聽說開會,一屋子的老師們雖然沒說什麼,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年級組長看出這些老師不太高的情緒,多嘴了一句:“這回是好事兒,聽說某個劇組要來咱們學校拍戲,讓咱們提供場地還有提供一部分學生教師群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