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寂靜無聲,暗一忽靈光乍現,緊忙說道,“主子,你說主母會不會去找陳掌櫃?”
夜冥決終有所反應,立即起身,“去鴛寶閣。”
一路好風好水,四周皆是高丈蒼樹。密林綻滿朵朵野花,肥沃的泥土散着陣陣清香氣。南梨躺在蒲草從中,頭枕着手臂,翹着二郎腿,一人一狗啃食饅頭。
巴掌大的嫩葉透出層層薄雲,毛毛忽間從地上站起,龇牙發出低聲嘶吼。正嚼着饅頭的南梨頓住微張的嘴,不襟一陣毛骨悚然,雙目随着毛毛的視線舉目環伺。
屏息靜聽,旁邊傳來踩蒲草的簌簌聲,那聲源越來越近....南梨緩緩地手撐起身子,眸光緊盯着聲源方向。隻見毛毛四肢彎曲作防禦狀,低吼聲越來越頻,她蹑手蹑腳地站起來,拾起腳下的大樹枝桠走到毛毛身後,同做出防禦姿勢。
幾息後,聲源停滞。南梨吞了吞口水,四周寂靜,空無一人。于是,她緊攥着胸前的樹丫,穩了穩急促的呼吸,咬了咬牙,壯着膽子向前方蒲草叢喊叫,“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
“......”無人應答。
青天白日竟做些故弄玄虛之事惹人膽顫,她有些怒意,于是高聲嚷道,“出來!”
隻見蒲草叢的簌簌聲再次響起,毛毛從低吼變成嗷嚎吠叫。南梨拿着枝桠步步後退,忽間草叢裡先透出一雙黑色橫紋錦靴,緊接着一個目測一米八身量的男子,披頭散發的走出來。年紀不大,灰色粗布裹身,衫上血迹斑斑,看似像鞭痕。雖蓬頭垢面灰頭土臉,但依然掩蓋不住橫眉之下那雙炯神的亮目。此男子好似餓了很久,雙頰凹陷,顴骨微凸,唇角皆是裂紋幹皮。
見毛毛叫喚的厲害,男子駐足不前,并一臉歉意,拱手作揖,“在下冒犯,不是有意吓唬姑娘。”
“你...那你在草叢後作甚?”南梨問。
男子苦笑,“在下于此處昏迷半晌,剛醒來就聽到聲響,便起身查看。沒成想是位姑娘,想着男女有别,便停步靠近,免得吓着姑娘。”
南梨見此男子舉止有度,心下松了口氣。雙目上下細細打量一番,一雙上等錦織橫紋黑靴竟穿着最下等的粗布。雖污糟邋遢,那雙眉目卻清澈無害,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年紀,怎的把自己搞得這般慘狀;于是開口探問,“你.....是不是餓了?”
男子忽間脖頸绯紅,垂下雙目,緊抿着嘴唇一言不發。
見如此,南梨内心更為肯定,随即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白面饅頭,扔到男子胸口處,“你...你先吃。”
男子瞬息擡眸,那雙清眸泛着淡紅,輕顫着嗓音,“謝謝。”
話落,狼吞般囫囵地一口接着一口...活像半月未進一粒米。她當下甚是懷疑,此男子是否是餓暈在蒲草裡的。
見男子垂着胸口幹嘔,南梨立馬明白,拿起自己的水袋朝男子跑去,“你...慢點吃,不夠還有。”
男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深吸一口氣,繼續啃着饅頭。
不多時,男子連啃三個饅頭,南梨扯了扯嘴角,這可把她和毛毛的晚餐都吃完了。
最後一口饅頭入肚,男子終于恍回神看向她,他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姑娘抱歉,在下實在是...餓了許久。如今在線身無分文,來日在下如還活着,必百倍相報。”
“你身上這麼多傷,看上去的确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南梨點頭肯定狀,接着她問道,“你怎的來這偏遠的地方?”
男子唇角一張一合,欲言又止,南梨便不多問。從懷裡拿出十兩銀子遞到他面前,“你不方便說,我便不問了。這錢你拿着,省着點夠你兩月吃食,應該能夠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男子怔看着她,眸中蓄滿淚珠,南梨淡淡一笑,“不用還我,也不必報答。”
“姑娘,在下..”南梨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拿着吧,日頭不早了,我需得趕路,你…也盡快離開吧。”
說完,南梨轉身就要走,身後傳來一道高喊。
“敢問姑娘姓名?”
“南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