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筠言與鸢芷還在僵持着，他還在想着鸢芷說的那些話。

他看不清鸢芷了。

從前的鸢芷，心思沒現在多，就隻是一個隻會打罵他的毒婦。若是她的心情好了，還會賞些靈丹妙藥給他。

那時候，謝筠言對鸢芷其實是沒有多大的恨意，而這也都全是靠着母親的遺囑堅持下來的。

因為他知道，鸢芷再怎麼過分，也不會真的讓他喪命。

而如今的鸢芷，非但不會打他、欺辱他，倒是對他是百般的好，甚至許諾要給他仙骨。

可有的時候，鸢芷卻又是想要殺了他一樣，心裡面想的和她嘴上說的完全是相反的。

就好像，鸢芷現在對他的好，是有預謀的。

鸢芷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看着謝筠言，她都想好了，今天就算是和謝筠言打上一場，她也要将人給帶回去。

“反正你們看我不爽很久了，我回去後也不會找你們仙界的麻煩。”

謝筠言破罐破摔，這種要回魔族的話，是他第二次說了。

上一次說這話的下場是什麼？

是好不容易淨化出來的仙骨被活生生剔除，是因為他有一雙異瞳被狠心挖走。

如今沒了仙骨，他要是想修仙，那就如同登天般艱難。

這就是注定的，注定他隻能堕魔。

畢竟那邪氣，是真的能夠給他帶來樂趣和快感。

“謝筠言，魔族給了你什麼好處？”

鸢芷實在是找不出什麼理由來了，她知道謝筠言沒有心，可這都是在他黑化以後的事情，怎麼現在完全脫離了！

“無可奉告。”

說罷，謝筠言正打算離開，卻被鸢芷一到幻影給擊倒在地上。

【這可是你逼我的，誰讓你不同我回去。】

被偷襲的謝筠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鸢芷，他沒想到鸢芷會同自己動手。

“鸢芷！”

謝筠言大呵一聲，雙眼睜大，周身都散發着黑色霧氣。

鸢芷看到這樣子的謝筠言，心裡面一驚。

【糟糕，這是遭心魔吞噬了？】

謝筠言自然是聽到鸢芷的心聲的，還未來得及反應，心裡面的那個聲音變響了起來。

【看到沒有，早就和你說過這個女人不安好心的。】

【不是有人教你咒語了，念出來，再加上我給你的力量，你會變得更加強大。】

【殺了她，就沒人會在欺負你了。】

鸢芷朝着謝筠言一步一步地慢慢走過去，她又搞砸了，她隻是想把謝筠言給攔住，誰知道力度用過頭了，直接将人給擊倒了。

“你聽我狡辯，啊不是，解釋。”

“我我我，我這是法力還沒掌控好，一時間失手了。”

“我沒有想要打你的，我就是不想你走。”

鸢芷蹲下，一臉真摯地看着謝筠言。

可這會兒的謝筠言哪裡還聽得進去，腦子裡全都是心魔的聲音。

【她就是騙你的，從頭到尾就是在騙你。】

【你還不明白嗎？她就是怕你回了魔族報複她，才會這樣百般阻撓你！】

【若她真是為了你好，才應該放你回魔族，那樣子你才不會被仙界的那群人監視着。】

“不是的！她，她不會這樣！”

黑色空間裡，謝筠言站在裡面，擡頭與那黑霧對峙着。

對方卻不肯放過他，将從前那些謝筠言被欺淩的畫面全都放了出來。

渾身是血的謝筠言跪在地上，旁邊站着的就是高高在上的鸢芷，那些鮮血就像是興奮劑，讓鸢芷看得興奮。

滿身傷痕躺在雪地裡的謝筠言，旁邊站着的是撐着傘對他冷眼旁觀的鸢芷。

雙手被綁在鐵架上的謝筠言，站在她對面的鸢芷一臉得意地看着他。

……

一幕幕的回憶全都被放了出來，記憶的閘門就這樣被徹底打開。

【如今，你還覺得她是真的為了你好？】

【她隻是怕自己回去了沒交代，才來找你的。】

“對，你說的對。”

【她方才可是對你出手了！】

【我賜予你力量，好嗎？】

“好。”

心魔的哄騙越來越深，在外一直試圖喚醒謝筠言的鸢芷也是急得不行。

無論她怎麼叫謝筠言，那人都是雙眼空洞，什麼也聽不進去。

【可也是有代價的。】

【吸走那女人的力量你會獲得更多強大的力量。】

“我答應你！”

謝筠言已經等不及了，他現在隻想給鸢芷一些教訓！

他也要她嘗嘗渾身是血的樣子，他要她知道自己當初是有多麼的疼！

鸢芷還在蹲在謝筠言的身邊，伸着手在謝筠言的眼睛前晃着。

晃了半天也沒瞧見這人有什麼反應，正要收手的時候就被謝筠言一把捏住了手腕。

謝筠言回過神，眼睛裡變了顔色，右邊的眼睛變成了金色。

緊緊盯着鸢芷，把鸢芷給看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