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禮啊，你走吧。”
“你隻管走，别再回頭看我了。”
林向禮瞳孔微縮：“老師……”
“隊長！”
顧伏影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林向禮張了張口，想轉身卻感覺腳步如似灌鉛。
顧伏影咬咬牙，轉身想直接拉着林向禮走人。
卻在瞬時兩人被光束包圍。
“像你們這麼喜歡送死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轉眼間到了研究所外，顧伏影回頭，看到喬堇笑意瑩瑩的表情終于松口氣。
“多謝。”
喬堇擺擺手，手上的車鑰匙套在手指上轉圈。
喪屍群一股腦進入研究所，林向禮神情恍惚。
老師，這就是您的回答……
“你們兩個，”喬堇出聲，“誰跟我一起走？”
林向禮微頓，下意識看向顧伏影開口：“那就……”
“喬老闆你帶着隊長走吧。”
顧伏影直接瞪林向禮一眼，沖喬堇點頭，“我認得路，沒關系。”
喬堇沒拒絕，手裡扔給顧伏影一個東西。
顧伏影低頭，是一個小型手電。
“導航，打開後跟着光走。”
喬堇邊解釋邊上車，她一腳踩向油門，沒有絲毫留戀。
林向禮在車上回頭，顧伏影和研究所很快被掩埋在黑夜當中。
“喬老闆……”
“她不會有事。”
喬堇打斷林向禮的話，眼神看着前方。
沉默一瞬，林向禮最終點點頭。
“伏影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喬堇抽空撇他一眼：“那倒沒有，我隻聽了最重要的部分。”
林向禮聽罷，苦笑一聲：“那你對老師怎麼想？”
或許，他能從她這裡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沒怎麼想。”
“他曾經是你的老師，但從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是了。”
對此，喬堇隻留下一句很淡的話。
顧伏影來時的話還留在腦海中，昭示着這一切的答案——
“喬老闆有沒有聽說過，異能者其實也是一種變異的人？”
喬堇撐着頭的手放下，帶起唇角：“說說看？”
顧伏影望着前方，眼中仿佛有化不開的情緒。
“其實對于這個，我也不太懂。”
“但之前隊長告訴過我們一個猜想，喪屍雖然攻擊人類，但并不會導緻所有人死亡。”
“你的意思是，活下來的那一部分人，會成為異能者。”喬堇接話。
顧伏影皺着眉，并沒有輕易點頭：“一開始我覺得不可能，因為我們小隊都沒有被喪屍攻擊，而我們都擁有異能。”
喬堇掀起眼，來了興趣：“那麼你們獲得異能，目前就有兩種形式？”
一是物競天擇自然進化，二則是受變異生物攻擊發生異變。
顧伏影點着頭：“末世後靳真的實驗，就是第二種。”
“他想完全研究出操控喪屍的異能。”
他們小隊在研究所待了很長時間，顧伏影也是在這個時期慢慢填補自己對靳真的印象。
他對實驗的熱衷的程度達到了接近癫狂的程度。
似乎隻要實驗能成功，他可以不惜犧牲一切東西。
“哪怕是無辜的人。”顧伏影平靜訴說，那一幕場景又在頭腦中播放。
喬堇：“所以呢，實驗成功了？”
“當然，實驗很成功。”
頓了頓，顧伏影點頭，“畢竟……”
是用那麼多人的命換來的。
“可是，又有多少人是無辜的呢？”喬堇幽幽開口，上揚的尾音仿佛隻是感歎。
顧伏影微怔，想要反駁，卻又沒辦法反駁。
“…自從我們那層樓出現喪屍，我就覺得不對勁。”
那天也像今晚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天上還有一輪弦月。
隔層樓下的喪屍甚至有了上樓的趨勢。
“我們怎麼辦？”唐遙皺着眉，看着樓下不知何時布滿了喪屍。
蕭翊航看向林向禮：“要不去問問你老師怎麼回事？”
但研究室内此時空無一人，隻剩下濃烈的血液味撲面而來。
桌上的針孔還保持着抽血的模樣，一滴混合的鮮血就這樣滴落在實驗報告上——
【9月17日，失敗，混合血液産生排斥。】
【9月18日，失敗，血液融合但人類發生異變。】
……
日期持續從喪屍爆發幾天後，直到被發現這天。
【9月26日，X樣本半成功，可短暫對喪屍實行控制。】
林向禮翻動樣本的手還在顫抖，這個字迹分明就是靳真的字迹。
他就說為什麼會突如其來闖進喪屍，原來都是因為……
幾個人之間沒一個人開口，但卻都心知肚明。
研究室裡的暗道敞開，似乎在解釋為什麼人會消失。
暗道通向研究所外，很奇怪，外面的喪屍并不多。
“我那時就覺得不對勁，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林向禮此時在車上閉着眼，仿佛在回憶當初那個夜晚。
“就像今晚一樣，我們一直好像都是被逼着離開的。”
喬堇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所以你覺得，剛剛那波喪屍是他做的。”
“難道不是嗎？”
林向禮不想承認，但卻也不得不承認。
老師的實驗成功了，他人為制造出一個無數人想獲得的異能。
自己五歲那年被迫告别父母，二十五這年被迫正式告别老師。
“我似乎，一直都是被抛棄那一個。”
似是無可奈何的感慨，林向禮最後竟然笑了。
“我知道老師的意思，他是想告訴我，以後别再找他了。”
“我們之後，不可能再見面了。”
小歐趴在喬堇身上，聽到林向禮的話動了動，“喬喬，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畢竟那波喪屍明擺着不是靳真所為。
而如果真如林向禮所說，靳真有意逼着他們離開，那麼這件事隻會更加複雜。
喬堇輕輕嗯一聲：“是，但這樣對他來說最好。”
當自以為的真相原本就是謊言，知道原本真相的人就成了撒謊者。
因為現在隻有她知道，靳真的實驗到最終也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