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巍知道說服不了她,從腰間掏出槍:“我斷後吧,你走前面?”
“好呢”喬堇彎起眼眸,正好她也是這麼想的。
于是許肆走在中間,喬堇走在前面躍躍欲試。
前方巨大的草木将道路包圍,隻剩下依稀的光芒。
陰冷、潮濕,走在道路上甚至能聽到回聲。
季巍警惕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一刻也不敢放松。
雖然末世以來學校是第一批疏散點,但保不齊會有其他意外。
許肆看到昔日的校園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多少有些唏噓。
吱呀一聲,前面的喬堇已經推開一扇門。
許肆掃視一圈:“這個是我們之前的教室。”
進去便是教室最後,從上往下将整個教室一覽無餘。
座位上還留着書本,淩亂不堪。
忽而腳下踩到什麼,許肆一驚。
季巍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點。”
許肆站穩朝季巍抱歉笑笑:“謝謝。”
低頭看到腳下踩到的紙張,白紙已經泛黃,依稀還能看到上面用馬克筆寫的褪色字體。
古代漢語。
許肆微怔,是她的專業課。
“還真是好巧。”許肆輕輕擡頭看向白闆上已經看不清的字迹。
記憶回到多年前,自己或許也曾在這個教室上過課吧。
出了教室繼續往前,排頭的喬堇停下腳步。
身後的兩人也望着前方的場景不得不駐足。
許久,許肆不太确定出聲:“我們…還往前走嗎?”
前方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長廊,明明現在還是白天,幾步之内卻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三人就站在長廊的中間,寒意縱然襲來。
“當然。”
喬堇像是完全不害怕一樣,勾着唇就邁開腿。
“诶喬喬你等等我,”許肆害怕于是趕快跟上,“你走慢一點啊。”
季巍察覺到許肆有些緊張:“沒事,有我在後面。”
腳步聲回蕩在長廊裡,行走在黑暗中沒有一個人說話。
安靜得隻能聽到呼吸聲,許肆悄然咽口水。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她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聲音要是再大的話,都要有回聲了哦。”
忽而,喬堇在黑暗中悠悠開口,許肆被吓一跳。
季巍在身後也忍不住笑道:“你念出聲了。”
許肆:“?!”
感到臉頰上一股燙意,許肆沉默片刻。
救命,丢臉真是丢到家了。
喬堇知道許肆是真的害怕:“安啦,這個世界沒有那些有的沒的。”
許肆:“聽你的語氣感覺你見過诶。”
喬堇眨眨眼,帶起嘴角:“嗯哼,見過哦。”
“真的假的?”許肆語氣帶着一絲不相信。
“不相信的話我邀請他們來跟你打個招呼?”喬堇腳步不停,語氣幽幽。
許肆:“!!”
“不、不用了!”
季巍聽完全程忍不住扶額:“你們倆真的……”
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聽。
喬堇聳聳肩,畢竟她也算是去過陰間擺攤的人。
回想起那些大鬼小鬼,倒也沒有平時想的那麼恐怖。
而許肆真的好奇:“喬喬你真的見過?”
“見過什麼?”
“就是,”許肆頓了頓,總覺得在這裡說不太吉利,“就是鬼啦……”
越說越小聲,聲音還是準确傳到喬堇耳朵裡。
喬堇略微偏頭:“你不害怕了?”
聽喬堇這麼一說許肆才反應過來:“咳、那你跟我說說話嘛,我注意力轉移了就沒那麼害怕了。”
喬堇嗯一聲,回頭神秘勾唇:“我見過的多了。”
此時不遠處有了些亮光,許肆估計已經快走到長廊盡頭。
喬堇第一個踏出黑暗,視線瞬間廣闊,入眼便是綠色的人造草坪和塑膠跑道。
“啊是南操。”
許肆的記憶湧上腦子,剛才長廊裡一片漆黑讓她都忘了原本的路是通向哪裡。
人造草坪依舊翠綠,走在上面還有些軟。
操場看起來是受影響最小的地方,那些植物竟然都避開生長,以至于這一片地敞亮無比。
不知不覺就走到草坪中央,許肆習慣性回頭,眼裡盡是空曠。
面色不顯什麼,她隻是輕輕歎口氣。
“我們在天黑之前出去吧。”季巍望着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可以,”許肆點着頭,“我們今晚出去住哪裡?”
學校的位置有些偏,季巍微微皺眉:“估計隻能先随便找個地方待一晚了。”
喬堇則是幾步跳上主席台的台階,望着空蕩的操場:“今晚不出去了。”
許肆和季巍皆是一愣,對于喬堇的話沒有反應過來。
季巍有些不贊同:“你的意思是在學校住?”
喬堇癟癟嘴,語氣中透露一絲嫌棄:“不想住外面。”
季巍:“……”
想起來了,這個人對住宿的觀念裡應該沒有“随便”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