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壓下來，陽光透不過雲層。

白塔屹立在海邊，沙灘的白雪正悄然融化。

顧伏影盯着遠處白塔頂端的女孩，海風掀起發絲，她平淡盯着這片大海。

喬堇散發出的氣息熟悉又陌生，就連小歐都沒有敢上前去打擾。

天地間毫無感情的灰色混合着污黑的海面，仿佛整個世界黯然失色，隻剩她一個人。

和記憶中塔羅牌的預言重合，牌面的結局沒有改變。

忽而，塔頂光芒顯現。

一股令人難以忽略的威壓，喬堇整個人被劇烈的光芒包圍。

顧妍晚一驚，這麼大強度發動異能，她不要命了？！

剛想動身，白狐狸出現在自己身前。

周圍像是豎起無形的牆，阻擋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小歐隻是瞥顧妍晚一眼便收回目光，它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讓人去打擾喬堇。

顧妍晚隻能眼睜睜看着白塔頂端的女孩緩緩擡手——

一瞬間光線沖破雲層，無數光劍彙聚交疊，明亮到刺眼的光芒讓整片海域無處遁形。

視線中海的盡頭被染白，連接起短暫的天明，那一刻，海水和長天一色。

光劍落下的刹那，所有人怔愣在原地。

水花因為強烈的亮色泛着白光，像禮花一樣綻開在海面，數不清的光劍砸向深海，沸騰了海水，壯觀鄭重。

‘那你覺得我适合葬在哪裡？’

‘不如直接葬在海裡吧，反正我也是在大海邊長大的。’

……

喬堇垂眸，手裡是自己看過無數遍的手語手冊。

“撕拉——”

交了學費又撒謊曠課的學生，她不喜歡。

揮手間紙碎飄散在空中，随着海風飛向遠處，仿佛可以到達另一個地方。

-

時間悄然流逝，小歐察覺到一切結束，悄聲來到喬堇身邊。

狐狸尾巴纏繞在她的一隻小腿，嘗試性開口喚了一聲：“喬喬？”

“嗯，怎麼？”

喬堇的聲音平靜，低頭勾唇看它，好像眨眼間又回到平常的樣子。

見她這幅樣子，小歐安慰的話卡在喉嚨裡，心裡不知為何壓抑的難受。

“我把車放回車庫啦，你吩咐的事情也跟熊熊說了。”它輕聲開口道。

話到嘴邊小歐選擇轉移了話題，現在喬喬應該需要轉移注意力。

喬堇應一聲，将小歐抱起來：“做的好。”

“嗯嗯，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

似乎是知道小歐會問為什麼，喬堇補充道，“雪化了，我還要看日出。”

氣氛安靜片刻。

小歐安慰性在喬堇懷裡蹭蹭她。

“幹嘛？”

沒心沒肺笑笑，喬堇跟個沒事人一樣摸了摸小歐的頭。

“沒事沒事，那我們就明天回去。”小歐趕忙應聲點頭。

“不過小歐啊，下次的行程，不要再安排江南了。”

“……”

小歐頓了頓，跳上喬堇的肩膀像是沒發現她的異樣笑着，“好呀，喬喬想去哪裡？”

“沙漠？還是說我們去熱帶吧！”

小歐盡量讓語氣興奮，眼睛亮晶晶盯着喬堇，似乎已經開始計劃下一次遠行。

喬堇閃身回到地面，輕輕拍着它的腦袋。

“你安排好就行。”

天色慢慢暗下來，喬堇今天沒有選擇住在房車。

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這是她待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夜晚。

無邊的黑暗籠罩四面八方，另一邊也隻有民宿燈火通明。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顧伏影離開前确定唐遙已經睡下，她悄聲來到大廳。

吧台上熊熊還在擦拭酒杯，透明玻璃映着亮光。

“你好，一杯螺絲起子。”

顧伏影說出喬堇告訴自己的暗号，熊熊點點頭禮貌鞠躬：“好的客人，請稍等。”

冰塊碰壁的響聲哐啷哐啷，熊熊很快将酒遞到顧伏影的身前。

順帶交出是一把車鑰匙，以及一把銀色手槍。

“這是老闆讓我轉交的東西。”

有一瞬間，還真有一種間諜片的錯覺，顧伏影回過神道謝。

熊熊：“客氣了，老闆還讓我轉達一句話。”

顧伏影：“什麼？”

“隻要感受到有任何不對，請不要猶豫直接開槍。”

“……好，多謝。”

顧伏影微怔，很快應下來。

随着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随之負一樓的燈光亮起。

車庫目前為止隻停了一輛越野車和超跑，多少顯得有些空曠。

顧伏影将手槍收好，來到車上啟動。

出口有着特殊标識，将車開到指定位置，所處的平面開始啟動上升，直接到了民宿旁的空地。

顧伏影記得這裡之前還是樓房，看來是因為民宿升級的原因改造了許多。

踩下油門，顧伏影不再多想，她得抓緊時間回來，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