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安置房内,暖黃的燈光将房間照得很顯溫馨,盡管隻是臨時的居所,但蕭北冥為了讓小白住得舒服安心,特意将小屋布置了一番,每日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他用積分從基地換來了小沙發、衣櫃、地毯等等需要的家具,特意找來了亮閃閃的星星燈、裝飾畫挂在牆上,又用靈力催發養護自己從中洲五界帶來的花草種子,小窗台上、書桌上,随處可見大大小小的花盆。
這幾日,花草陸續發芽開花。
到了夜晚,照夜螢便會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迷你的小花熱熱鬧鬧簇擁在一起,編織出夢幻的光影;生長在北域極地上的雪羽仙子被透明的保護罩罩着,純白如雪、輕盈如羽的花朵自由飄逸,散發着陣陣寒氣;琉璃蝶搖曳生姿、振翅欲飛;赤焰蓮豔麗似血、熾熱如火……
原本冷清的屋子因着花草和小貓的到來,仿佛變成了一間童話屋。
木廣白正坐在床邊毛絨絨的地毯上,逗弄着撿來的小白貓,小貓已經被洗得幹幹淨淨,雪白的毛發蓬松柔軟,身體低伏趴在毯子上,湛藍的眼眸睜得圓溜溜的,緊緊盯着他手中的絲帶,而後看準時機迅速撲了上去。
絲帶甩高,小貓崽便也嗖地躍起來,靈巧的身軀在空中翻滾一圈,爪子一勾,利索地叼住了絲帶。
“小崽子還真敏捷。”蕭北冥屈着長腿坐在沙發上,笑吟吟看他逗貓。
和小貓玩了一會兒,小貓累得趴在毯子上休息,木廣白才踩着拖鞋起身走到他身邊。
“哥哥……”
“嗯?怎麼了?”蕭北冥坐起身,看他的表情,揶揄道:“不高興了?”
“為什麼明天不帶我?我想和你一起去,我很聽話,又不會給你搗亂!”
看他是真有些委屈,蕭北冥隻好趕緊勸他:“哥哥當然知道小白很聽話,隻是沛川區那邊太危險了,這次任務時間可能得好幾天,小白,不是我不想帶你去,隻是任務緊張,哥哥怕到時候沒法照顧好你。”
“……”小喪屍看着有些垂頭喪氣,聽了他的話後,一頭紮進他的懷裡,甕聲道:“之前在路上又不是沒有喪屍,之前都可以的,這次為什麼不行?”
“哥哥,我不想和你分開。”他靠在蕭北冥肩膀上,嘴裡說着軟話,野獸般的幽黑瞳眸卻盯着對方光潔白皙的脖頸。
頸間淡淡青筋若隐若現,随着他的靠近,那枚喉結上下滾動幾番,鼻間滿是人類的溫熱氣息。
“……”
蕭北冥身體頓時僵住了,一時有些慌亂無措,沒想到他會突然鑽到自己懷裡,雖然平時睡覺時他也會抱着小喪屍,可他們白日裡從來不會這樣。
他坐在沙發上,小喪屍就跨坐在他腿上……
肢體接觸、摩挲,沒有想象中的溫熱感,但這份重量和親昵無比的距離,迅速喚醒了他身為雄性生物的本能,還好至少隔了些距離,不至于碰到。
“咳……”親近的姿勢、身體的變化,讓蕭北冥有些緊張尴尬,他伸手猶豫幾番,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己的欲、望,心中對自己罵罵咧咧,身體卻異常誠實地攬住了小喪屍勁瘦的腰。
“那個……”他暗暗舒了一口氣,強行控制着自己下、流的反應,将思緒硬是拐到正事上來,“小白,你聽我說,這次沛川區内的喪屍和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樣,不僅數量多,而且基本都是高階喪屍,一來我怕打起來顧不上照看你,二來也是因為它們都能感知到高階喪屍氣息,你沒法隐藏自己的氣息,我怕到時候會引起喪屍騷動彙聚。”
“你怕我制造麻煩?”木廣白直起身,黑幽幽的瞳眸盯住他,坐在他大腿上小聲指責:“哥哥,你嫌棄我?”
他的嗓音其實偏向清冽,說話時甚至也沒有刻意拖長調子,但每次用這種這種淡淡的語氣喊“哥哥”,再用他那雙靈動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人,蕭北冥就感覺自己的心髒狠狠一顫,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
一手護着他的腰,蕭北冥既要逼自己忽略身體摩挲時的感覺,又要忙着哄他:“怎麼會呢?絕無可能!我怎會嫌棄你?你别胡思亂想。”
話落,他覺得自己好像個油嘴滑舌、左右逢源的負心漢,怎麼回事?!
“哼……”木廣白輕哼一聲,又靠近他懷中,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輕聲低語:“可是我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這麼長時間。”
聽出他是真委屈不舍了,蕭北冥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都消失了,像抱大型洋娃娃一樣也摟着他晃來晃去,摸摸小喪屍的後腦勺,給他說好話:“小白乖,隻是幾天而已,我會盡快完成任務,一結束就立馬回來接你,我保證!到時候哥哥會給你帶好多好多晶核回來,好不好?”
沉默半晌,就在蕭北冥想,實在不行他就将小白身上的氣息給隐匿了的時候,木廣白才悶悶不樂地答應了:“那好吧,那哥哥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我不想獨自待在這裡。”
“好,任務一完成,我就立馬飛回來!這下滿意了吧?”蕭北冥笑着逗他,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尖,那雙明亮的星眸中滿是掩藏不住的溺愛,看似埋怨道:“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會撒嬌的小喪屍!跟誰學得?……”
木廣白淺笑着掙脫他的手,和他在沙發上鬧成一團。
他不羞于和蕭北冥撒嬌,也不會對自己惺惺作态、随時切換性格表演而自慚形穢,畢竟他隻是個喪屍,野獸隻要能捕捉到自己的獵物,用什麼方式毫無區别。
和小白玩鬧了一會兒,蕭北冥回過神來,忍不住老臉一紅,自己這麼大年紀了,還和小白像小孩子一樣嬉笑玩鬧,要是讓中洲五界的那些人知道了,自己的老臉都要丢光了。
他連忙恢複平日裡正經可靠的模樣,又想起自己本來還有東西要給小喪屍。
“小白?”
木廣白擡眸看他:“怎麼了,哥哥?”
蕭北冥握着他的手腕,神秘道:“哥哥有個小禮物送給你,你先閉上眼好不好?”
暖黃燈光下,木廣白望着他俊朗的面容,還有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眸,若有所思閉上了眼。
蕭北冥那副在外周旋時謙和、卻暗含冷淡的姿态早已融化得一幹二淨,眉宇間隻剩下滿滿的溫柔喜愛之意,視線描摹着小喪屍俊美精緻的五官,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一想到隻有自己知道這隻小喪屍冷漠高貴外表下的可愛儀态,小喪屍隻會聽他的話、隻會對着他撒嬌賣乖,他的心髒就仿佛泡在了熱泉中一般,暖得要命,又甜得要命!
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喜歡他,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也不想深究,他隻知道自己想用盡全力保護好這隻小喪屍,把自己的一切都捧到他眼前!
木廣白心中依舊保持着警惕,感覺自己手腕上被扣上了什麼東西,他瞬間睜開眼,低頭看去,卻是一隻造型古樸的镯子。
材質不知道是什麼,鮮紅如血、剔透晶瑩,上面有凸起的金色浮雕,像是某種野獸,盤旋纏繞在镯身上。
手腕上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溫熱,好像是這镯子本身會發熱。
“好奇怪的镯子,哥哥,又是你從基地買來的嗎?為什麼給我這個?”他擡眸,有些疑惑。
蕭北冥指尖輕觸镯子,眸中帶着些許懷念。
這隻镯子是他父親當初找中洲五界之上最傑出的煉器師煉制的。父親曾經在古秘境中曆練,偶然斬殺了一頭蛟龍,煉虛期的妖獸獸骨是難得的煉器材料,他将自己的心頭血融入獸骨,将材料給了煉器師,最終煉制出這枚即可防禦又可攻擊的靈器。
至于上面刻着的浮雕,是他們蕭氏曆代以來的守護聖獸——火麒麟。火麒麟乃是上古異獸,渾身浴火,可吐火吞金,乃是光明賜福的象征[1]。這枚镯子本來是他母親一直貼身佩戴的,後來便給了他。
不過随着他父親神魂消散,裡面的心頭血也逐漸黯淡無光,後來他便将自己的心頭血放入其中,拜托朋友将其重新煉制了一番。
“不是買來的,是好東西,”蕭北冥沒有多解釋,隻笑道:“有了它,以後就能保護小白平平安安的。要貼身戴着,不要随便取下來,知道嗎?”
“……”木廣白緘默無言,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镯子。
這镯子古樸大氣、外型精美,看着也是年代久遠,應當是很貴重的。
“不是買來的,那就是哥哥家裡傳下來的?”
蕭北冥有一瞬訝異,而後屈指在他腦門輕彈一下:“怎麼這麼聰明?”
既然都說出來了,他便也直接承認了:“是我母親的,戴着能養血氣、保平安,給你養身體。”
“真的嗎?我戴了,她真的不會生氣嗎?”木廣白眸光複雜,摸了摸镯身。
瑩潤滑膩,觸手溫熱,應該是暖玉的一種。
不過他可是個男的,還是個喪屍。
聞言,蕭北冥卻失笑道:“生氣做什麼?她要是知道我多了個弟弟,也會為我高興的。”
撒謊,木廣白心道。
他擡眸認真打量眼前的青年,很年輕、非常俊俏,虎背蜂腰、體格出色、實力強大,為人正直可靠,待人體貼溫柔,優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