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新聞,方清崖感覺一股寒意浸透全身。
“……青山别墅的這起入室搶劫綁架案情節重大,形式惡劣,而主要要犯還在逃竄……”
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說着,屏幕上是被打過碼的受害人照片,一共兩位。
方清崖一眼認出左邊那個就是方遠。
他被綁架、被傷害,最後住院,而他是最後才知道的,方清崖不敢相信身邊最信任的人對他做了什麼。
管家,父母,傭人,一切人都在瞞着他。
還有電話?方清崖渾身一震,匆匆拿出手機,額角跳着青筋,給置頂号碼撥了過去。
“方遠。”方清崖喊了一聲,聲音很平很穩,完全讓人聽不出他内心的崩潰和憤怒。
對面響起這幾天一直在溝通的熟悉聲音:“什麼事?”
“你在哪?”
“不用你管。”對面的聲音慌亂了一瞬,如果不是方清崖一直注意着,隻會忽略過去。
方清崖的聲音徹底沉下,很是陰冷:“你到底是誰?”
“方清崖你什麼意思?”他生氣地回,色厲内荏地維持“方遠”的樣子。
方清崖狠狠閉了閉眼,他的猜疑是對的:“遠遠從來不會喊我的名字,他也不會每次都接我的電話。”
雖然這幾天他心中都藏着懷疑,但方清崖卻被自己的欲望裹挾,仿佛隻要不拆穿對面的身份,那就是真的遠遠在和我說話,他會接我的電話,會和我說他在哪,而不是現實中的仇恨和厭惡。
現在,方清崖的夢不得不醒了。
“是我父親請你來騙我的。”方清崖很肯定的說道,對面沒有回答,但聽筒中略顯粗重、急促的呼吸說明了什麼。
方清崖挂斷電話,他被自己的傲慢無知和自私給害了。
那邊方正卿收到了計劃失敗的消息,少年磕磕絆絆地說完整件事。
方正卿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也在放着綁架案,他并不意外。
随意挂了電話,方正卿看着打碼的方遠照片,這個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頑強,就像一隻蟑螂,隻配在黑暗、垃圾堆裡活着。
如果不是他和岚岚領養了他,他不知要在哪個垃圾車翻垃圾,為什麼他就不能聽話些呢?
他又打出一個電話:“孤兒院那邊可以動手了,照片定時發送,動作隐蔽些,我不想再看到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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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水的成績摻不了半點水,他深入淺出地給方遠講題,都是方遠薄弱面的題目。
“聽課。”他用手裡的黑筆尾端戳戳走神的方遠柔軟臉頰。
“可不可以叫柳理一起來呀?”他巴巴地望着李陵書。
李陵水輕笑一下:“你确定他聽得懂?”
說得柳理像個傻瓜一樣。
方遠不開心地瞪了李陵水一眼。
李陵水揉他的臉:“他不會想過來的。”
方遠也知道,他落寞地垂眼,自從他住院,柳理沒有一次來看他,一直一個人呆在病房,隔絕了所有人。
看到方遠斷了去找柳理的念頭,李陵水眼中閃過滿意,就這樣,兩人間誤會叢生,猜疑遍布,他才會有見縫插針的機會。
兩人複習到傍晚,李陵水接了個電話,他看一眼方遠,随後自然走到外面接電話:“爸。”
“你在哪?”一個威嚴滿是不悅的聲音在手機裡響起。
“醫院,照顧我同學。”
“你看你什麼樣子?”
“什麼什麼樣子?”李陵水和對面争執幾句,最後他父親命令他:“半小時後到家,不然你就等着被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