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似乎不愛聽他這話,擰眉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最後撫着衣袖,坐到魚在溪對面。
魚在溪低頭一看,倆人面前擺着交杯酒。
……
他冷笑一聲,又譏諷道:“原來仙尊真是來成全我的,可别吧,我說出來惡心你的,别當真啊。”
江宴面無表情看他,魚在溪撇着嘴起來靠到窗邊去站着,站也不好好站,靠着牆。
兩人一站一坐互不打擾,一個犯困一個不知道研究什麼,等喜燭燒了一半,門外突然傳來動靜,魚在溪睜眼開門往外看。
是新娘新郎被簇擁着送回來了,魚在溪站在門口,那些人仿佛沒看見,到了門口新郎伸手開門,頗有風度的扶着新娘先進,魚在溪懶得動,幹脆站在原地躲也不躲,都是幻象,這些人碰不到他。
這想法還沒過去,魚在溪視線一轉,不知怎麼就成了被攙扶進房的新娘,眼前被紅蓋頭擋着,隻能看見腳下景象!
他愣了下,想掀蓋頭去找江宴,可手卻怎麼都擡不起來,另一隻手被新郎用力握着,也掙脫不了。
魚在溪壓着聲音開口:“江宴,你想幹什麼?”
江宴沒有回答。
魚在溪知道握着他手的肯定是江宴,不然他元嬰後期的修為怎麼可能掙脫不了一個幻象。
知道這事兒魚在溪就渾身難受,他恨江宴恨的緊,對方一出關竟然還跟他玩起洞房花燭了。
江宴和原主的愛恨情仇魚在溪沒少聽,那都是他們的事,跟他有什麼關系。
魚在溪氣的想拔劍,可手腕被江宴握着,絲毫撤不出來,大乘期對元嬰期的壓制堪稱恐怖,他隻能恨恨咬牙,一字一字從喉嚨裡擠出來:“江宴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是元祁,他早被你弄死了,我就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不然小爺能在這兒受你的氣?”
可不管魚在溪說什麼,江宴都沒反應,照常攙着他往屋裡走,認真扮演這場悲劇的主人公。
魚在溪氣的沒辦法,被迫扮演起新娘,被攙扶着到床邊坐下,一群人鬧哄哄的進來又鬧哄哄離開,隻剩下大婚的兩人。
魚在溪端坐床邊,等屋裡安靜了才發現自己手可以随意活動了,他一把扯下頭上的蓋頭,用新娘的臉瞪着桌邊站着的‘新郎’,怒問:“玩夠了沒有?”
他莫名其妙被帶進幻境就為了陪江宴來玩這一場鬧劇,實在離譜的不像話。
再怎麼說江宴也是現世唯一一個已知的大乘期修士,做事竟然一點兒分寸都沒有。
江宴頂着新郎官的臉,魚在溪漸漸看出不對來。
新郎死時上半身不翼而飛,魚在溪從來沒見過對方的臉,今日一見卻覺得眼熟。
好像這張臉之前在哪兒見過,魚在溪擰眉回憶,但他腦子是亂的,他的記憶一直很亂,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
江宴可能是可憐他這副樣子,提醒道:“無風樓。”
無風樓。魚在溪低頭重複一遍,從記憶裡抓出一張臉,正是無風樓樓主,和如今江宴頂着這張臉一模一樣。
不是相似,是絲毫不差!
魚在溪再次看向對方,江宴卻已經變化回自身模樣,月白長袍映着喜紅,外層流光溢彩,用的是世間最好的螢絲,一塵不染,墨發束起,長身玉立,端正如月。
倆人不愧是同門師兄弟,束發方式都一樣。
江宴收了方才洞房花燭的幻象,魚在溪就跟着恢複自身模樣,他氣的跷腿靠坐床頭,坐姿歪歪扭扭,似乎身體沒有支撐。
江宴看他一眼,轉身到窗邊開窗看着外面,幻境裡已經到了夜間,天上一片漆黑,并沒有明月。
雲陸十二州幾百年無月,大家早就習慣了。
魚在溪靠在床上歪頭跟他一起看着窗外,一會兒應該就是新郎新娘吵架,然後新郎死于非命的過程。
一直到這兒魚在溪也看不懂江宴想讓他看什麼。
紅燭已經燒到末尾,火光搖搖欲墜,紅蠟垂落成幾條,這根蠟燭似乎不受幻象變化影響,自有規律。
魚在溪盯着火光,它悠的一滅,一隻狼頭虎身惡獸縱身一躍,從窗口跳入屋中。
魚在溪都傻了,狼頭虎身?這長得狼不狼虎不虎的是什麼品種的野獸?
他坐着沒動,那惡獸已經撕咬了并不存在的新郎官,演好自己的劇情又跳窗而去。
魚在溪詫異的看向江宴,“還真是惡獸啊?”
不應該是魔物嗎?還有,這惡獸長得好超前,像是嫁接的。
江宴轉身看向房間案發處,眉頭緊鎖,似乎也是沒預料到。
見他這樣魚在溪心裡莫名高興,譏笑一聲,“光有修為也不行啊,腦力跟不上白瞎。”
江宴擡眼看他,被怼了這麼久終于回問一句:“你為什麼突破不了化神期?”
魚在溪被問的一噎,無語到翻了個白眼,強扯出笑來惡心人,“因為我不是少年天才江宴啊。”
話落魚在溪抱胸要走,“你要是想查這件事就自己去查,别帶上我,你不殺我我就走了,以後一定躲得遠遠的,絕不打擾你。”
見他要走江宴直接擡手散了幻境,兩人一下回到人來人往的街上,魚在溪還坐在原來的茶攤,對面是一臉鎮定的秦奈。
“你跟我一起查。”江宴說,話落又看向對面的秦奈,“你也一起。”
大乘期的人說話實在讓人無法拒絕,秦奈幹笑一聲,直接替魚在溪一起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