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東宮卻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好像這年還沒過完一般。
太子趙承瑞高坐在主座之上,左右各摟着一個嬌美的侍妾,悠哉悠哉地欣賞歌舞。
“殿下,來再喝一口酒嘛~”左邊那個尖下巴侍妾嬌笑着,用芊芊玉手拈起一杯酒,送到趙承瑞嘴邊。
“本宮不想喝了。”趙承瑞搖搖頭,然後半眯着眼睛對那名侍妾道:“除非……愛妃願意親口侍奉本宮。”
侍妾立即知道了他的用意,雙頰飛上一抹紅暈,輕聲細語道:“妾身明白。”
侍妾将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盡數含在嘴裡,然後嬌嬌軟軟地往趙承瑞身上一倚。
趙承瑞似乎很吃這套,左手抱住了侍妾盈盈一握的腰肢。
侍妾一副又主動又害羞的模樣,靠近趙承瑞,将鮮紅飽滿的雙唇貼上對方的,然後慢慢将口中美酒渡進趙承瑞嘴裡。
趙承瑞被她這副勾人的小模樣迷得不行,當場就把人按在軟椅上親吻起來。
正當二人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之時,殿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縷寒風吹進殿内,趙承瑞不禁打了個寒戰。
“太子近來是否太過放肆了些?!”李皇後走入殿内,冷聲斥責道。
“母……母後?”趙承瑞一見到皇後,連忙驚慌失措地整理好衣服,将美妾晾到一邊。
“母後,您要來兒臣這兒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兒臣也好提前叫下人準備準備,好生招待母後才是啊。”趙承瑞走上前去,拱手行禮道。
李皇後冷哼一聲,“若是本宮提前告知,又哪有機會看見東宮内如此盛景?!”
趙承瑞見皇後怒了,連忙跪了下來。
“兒臣知錯,還請母後息怒。”趙承瑞低着腦袋道,“隻是兒臣近日的功課已經溫習完畢,閑暇時刻放松而已,并沒有玩物喪志。還請母後放心。”
“罷了,先起來罷。”皇後道。
皇後沒再說什麼,隻是自顧自地朝着内殿走去。
經過趙承瑞時,她的宮裝下擺輕拂過趙承瑞的側臉,帶起一股淡淡的香氣。
趙承瑞見皇後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也不禁松了口氣。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站起來跟随皇後來到了内殿。
“月底,你父皇要正式審理二皇子謀逆一事。”李皇後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
“是,此事兒臣自然知道。”趙承瑞笑着給李皇後又添了一些熱茶。
“老二謀反一事已經是闆上釘釘,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父皇此舉也是想給群臣百姓一個交代。到時候,就再也沒有誰能威脅到兒臣的太子之位了。”
然而李皇後卻沒有因此露出輕松愉快的笑容。
她拈着茶杯蓋子,輕輕地撇泡,道:“你父皇的心思深不可測,在二皇子徹底被定罪之前,一切都還有轉機,凡事不可輕舉妄動。”
“是,母後。”趙承瑞道,“兒臣一定會謹慎行事的,還請母後放心。”
李皇後看了趙承瑞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也是,事到如今,本宮諒他們也折騰不出什麼水花兒了。”
“隻是……”李皇後似乎有些心事,眉頭一直緊鎖着。
“隻是什麼?”趙承瑞好奇問道,“母後有何煩憂,不如說來與兒臣聽聽,兒臣也好幫母後分憂。”
“隻是鳳栖殿那邊最近倒是安生得很。”李皇後道,“一點動靜都沒有,那甯貴妃吃得好睡得好,人還比之前豐腴了些。”
李皇後看了趙承瑞一眼,話裡有話道:“本宮看她現在這樣,根本就不像是親兒子落獄的反應。”
“這不知道的啊,還以為二皇子不是她親生的呢。”
趙承瑞一聽這話,頓時收起了嬉皮笑臉,連忙鄭重其事道:“貴妃娘娘出身尊貴,隻怕是到了今天還覺得自己有母家傍身,有恃無恐呢。”
“不過母後也不必煩憂,過不了幾日,等老二定了罪,她在這宮中就再也威脅不到母後的地位了。”趙承瑞道。
“母後貴為大梁國母,其實本就不該為這些瑣事煩憂的。是兒臣不争氣,沒能讓母後長臉。兒臣愧對母後教誨,今後定當奮發圖強,讓母後以兒臣為榮!”
李皇後看着伏在地上的太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後伸手将太子扶起來,溫柔道:“瑞兒有這份心,母後就知足了。”
“過幾日是你舅父的壽辰,你若有空,就去給他老人家祝個壽罷。”李皇後一邊說着,緩緩起身。
“本宮也乏了,就先回去了。瑞兒也要記着方才說過的話。”
說罷,李皇後笑着看了趙承瑞一眼,轉身款步離開。
趙承瑞恭恭敬敬地目送皇後離開,終于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這尊大佛送走了!
“德慶。”趙承瑞喊道。
一名太監連忙走上前來,“殿下,有何吩咐?”
“去給本宮查查,我那親愛的弟弟現在如何了。”趙承瑞眼神中的渾濁和迷離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鷹一般的銳利。
“本宮不想在下最後一步棋的時候,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