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保持現狀,也很難撐到援軍的到來。
怎麼辦?
然而就在這時,賀聽瀾突然從包圍圈中走了出去。
傅彥見狀立刻抓住賀聽瀾的胳膊,“你去幹嘛?危險!”
“沒事。”賀聽瀾堅定道,拍了拍傅彥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在兩方士兵衆目睽睽之下,賀聽瀾笑眯眯地對北疆士兵叽裡咕噜說了幾句什麼東西。
傅彥:???
郁雲骞:???
其餘的郁家軍和私兵:???
隻見賀聽瀾說完,北疆的士兵臉色稍緩,就連他們的将軍也露出驚喜的神情,又對賀聽瀾說了幾句。
賀聽瀾立刻點點頭,然後又語氣誇張地說起來,看這架勢好像是在抱怨什麼。
北疆将軍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緊接着,賀聽瀾又轉過頭去,指了指身後的士兵們,對北疆将軍張開雙臂,比了個“很大”的手勢。
對方臉色一變,表情從方才的鬥志激昂變為警惕。
北疆将軍對賀聽瀾叽裡咕噜又說了幾句,賀聽瀾立刻露出為難的神情,轉頭看向郁雲骞,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他剛才說什麼了?”郁雲骞問賀聽瀾。
賀聽瀾尴尬道:“這個嘛……我不太好說。”
“你如實說就是。”郁雲骞道。
“那、那我說了。”賀聽瀾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然後隻聽他清了清嗓子,義憤填膺道:“他們說‘你們這些懦弱無能的漢人,整天隻會躲在田地裡耕地,連把刀都拿不穩!我們北疆的五歲小孩都比你們勇猛!’”
身後的士兵們臉色驟變,面露怒色。
賀聽瀾接着說:“漢人的膽子隻有羊那麼大,見了我們隻會跪地求饒。不像我們草原戈壁的男兒,從小騎馬射箭,随便幾個人就能把你們這些懦弱無能的漢人打得哭爹喊娘!”
此時士兵們的臉紛紛漲紅了,把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
賀聽瀾轉頭,對北疆将軍又說了幾句。
對方聽罷,朗聲對賀聽瀾也喊了一句什麼。
賀聽瀾便對郁雲骞道:“那個,他剛剛說,隻要你們現在立刻繳械投降,跪在地上喊他們父親,他就可以不殺你們。”
“這蠻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郁雲骞的臉又變成了豬肝色。
終于,一名士兵忍不住了,站出來憤怒地大喊道:“簡直豈有此理!敢這麼羞辱我們漢人,跟他們拼了!”
有人開了個頭,其餘的士兵們也接二連三地被點燃,紛紛喊起來。
“就是!一群茹毛飲血的蠻夷也好意思嘲笑我們!幹他娘的!”
“在我們漢人的地盤羞辱我們,哪個男人能忍?!反正我忍不了!”
“對!今天老子非得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不可!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爹!”
激動的情緒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傳遍了所有人。
不管是郁家軍還是私兵,衆人群情激昂地大喊起來,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叫嚣着要跟這些北疆士兵拼命。
賀聽瀾沖郁雲骞點點頭。
郁雲骞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拔出佩刀,高聲喊道:“弟兄們,北疆蠻子辱我中原、言詞肮髒不堪入耳,欺人太甚!大家立刻随我殺敵,今日要好好挫一挫他們的鋒芒!”
“是!”士兵們立刻應道,随即揮起武器,“沖啊!”
上千士兵一窩蜂地朝着北疆将軍的方向殺過去,氣勢洶洶、勢如破竹。
北疆士兵見狀立刻慌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撤退還是正面拼殺。
于是賀聽瀾趁亂沖着對方的将軍又喊了幾句什麼東西,還沖他揮揮手。
北疆将軍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隻見他攥緊了刀柄,然後下令喊了一句,立刻掉頭往後跑去。
其餘的北疆士兵見狀也連忙跟随将軍撤退,很快便跑得無影無蹤了。
郁家軍和私兵們還沒正式開打呢,敵人就先跑了,紛紛一頭霧水地你看我、我看你。
這什麼情況?難道是有詐?
“大将軍,咱們還追嗎?”一名士兵問郁雲骞道。
“追什麼追?”郁雲骞罵了一句,“趁着對方撤兵,咱們抓緊時間趕路!”
“是!”
士兵們雖然不知道郁雲骞是何用意,一腔憤怒也還沒宣洩完,但畢竟軍令如山,大家也隻好随着郁雲骞繼續趕路。
衆人加快了速度,終于趕在日落時分到達雲嶺縣外面的平原。
照這個速度,明天午時左右便能回到郡治。
将士們奔波了一整天,此刻已經是筋疲力盡,支起軍帳便準備休息。
賀聽瀾剛想找機會溜走,一轉頭卻看見郁雲骞正在不遠處看着他。
賀聽瀾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夏天的夜晚怎麼也這麼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