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賀聽瀾點點頭道,“大家願意繼續跟随我,阿瀾不勝感激。”
“隻不過,還請大家不要到處去說‘所有人都得跟着,一個都不許少’這種話。你們每一個人都應當有獨自選擇的權力,就算是決定離開、與我分别,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應該被責怪,更不該被說成白眼狼。”
雖說做何決定的權力在自己,但賀聽瀾也知道,大多數人的态度會影響到其他人。
若是這群決定跟着自己的人到處去喊口号,也會給那些想要離開的人帶來壓力。
賀聽瀾隻希望大家都能遵循本心,不被任何外界的東西裹挾。
“大當家放心,我們不會到處去說的。”順子立刻明白了賀聽瀾的意思,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
其他人也跟着點頭,“隻要大當家肯接受我們就好!”
将全寨子所有人對未來的打算都記錄下來之後,賀聽瀾回到房間去整理了一下,然後起身準備親自去一趟郡治,找郁雲骞。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得跟郁雲骞确認無誤才行。
此時的郡治裡,郁雲骞和傅彥正在着手給剿匪一事收尾。
根據匪寇們所犯下的罪行輕重,每個人都會被施以不同的懲罰。
幾個無惡不作的匪寇首領自然是要被判刑的,并且此事事關重大,郁雲骞自己做不了主,于是便讓手下将他們幾個押起來。
等回到金陵城,再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
至于人數最多的小喽啰們,這些人大多都是走投無路才落草為寇。
雖說也幹過一些壞事,但念在他們也是受人脅迫、且不是主犯的份上,則會選擇從輕處罰。
連軸轉了六七天,傅彥總算是把匪寇們各自的罪行調查清楚了。
将每個人的姓名和所犯下的罪過整理好之後,傅彥将一沓名單交給郁雲骞。
“舅舅,這份名單是主動親手殺過人的。”傅彥拿出第一份說道。
然後他又拿出第二份,“這些是被首領脅迫或指使,才不得不親手殺人的。”
接着是第三份,“這些是沒殺過人,但是強搶民女的。”
“這些是大規模放過火的。”
“這些是毆打無辜百姓緻人重傷的。”
“這些是毆打無辜百姓緻人輕傷的。”
“這些是搶過錢财的,各自搶劫的錢财數量寫在姓名後面了。”
“剩下的這些匪寇沒犯過什麼事,主要是因為地位較低,平時隻負責打雜,大多都是被抓去做苦役的。”
“不錯。”郁雲骞欣慰地接過名單,“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傅彥笑眯眯地坐到郁雲骞身邊,“舅舅,您不生我氣啦?”
郁雲骞挑眉,看了自家外甥一眼,不禁笑道:“生你氣有什麼用?你跟那個小混蛋就跟倆狗皮膏藥似的,一旦粘一塊撕都撕不開。我能怎麼辦?”
穩了,這下穩了。傅彥一聽這話立刻眉開眼笑。
舅舅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氣來得快消得也快。
他能這麼說,已經是默許了自己和賀聽瀾的事情了。
傅彥連忙給郁雲骞倒了杯茶,巴巴地送到郁雲骞跟前,“舅舅快喝茶,說了一天話潤潤嗓子。”
“你小子。”郁雲骞無奈地笑着搖搖頭,“不過我可警告你啊,雖然我這關算是過了,但還有你爹娘,尤其是你爹。”
“以你爹那個性子,要是知道你跟一個山野潑猴談情說愛,估計要先把你的腿打斷,然後再把你的小情人給秘密處決了。”
傅彥心裡頓時一沉。
哎,得意忘形,竟然把老爹這關給忘了。
傅彥知道,郁雲骞說得一點都不誇張。
傅景淵把傅家的榮辱和自己的前途看得最重要,要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嫡長子竟然是個斷袖,還跟一個山匪出身的野小子搞上了,肯定得大發雷霆。
“我爹那邊我會注意的。”傅彥嚴肅道,“還請舅舅幫忙瞞着點。總之,我跟我爹之間再怎麼鬧矛盾,我都不會讓他傷害到阿瀾。”
“算你有點骨氣。”郁雲骞笑道,“行,這個秘密我幫你把守着。不過最終還是得看你自己,畢竟這是你們姓傅的家中私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太多。”
傅彥綻開一個笑容,沖郁雲骞行了個禮道:“有舅舅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舅甥二人又處理了一會安置匪寇的事情,一名親兵突然進屋禀報道:“啟禀大将軍,門外來了一個人,自稱是無名寨大當家,說有要事找大将軍。”
郁雲骞猛地擡頭,連忙道:“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