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頭了吧你!血酒喝多了給自己浸入味兒了吧!”
它的好夥伴正勒着它的脖子。
水梧桐将自己的手腕又遮了遮。
她側着頭,眼睛空洞望着路過的高樓。
事情真是越來越複雜......
她忍不住感覺麻煩。
現在除了黑狗和小男孩,還有安保處處長和她說的“宏偉大計”。
在她之前有人牽扯其中嗎?
哪怕是現在,會不會還有其他她不知道的人正在經曆。那個處長應該死的再早一些的......他就不該成功留在玄羅城。
“诶?這車廂裡真的有血的味道!”
醉鬼們鬼心不死,還在四處嗅聞着。
“是你嗎?是你?是你吧?”它們挨個嗅過去。
“啊——這裡!”
它們找準了水梧桐的方向。
“這裡有血——”
【前方到站:段氏醫館】
【請乘客做好準備,後門已開啟。】
“诶诶诶!!!”
水梧桐站起身,她快走幾步飛身躍了出去。
車廂内的鬼使勁眨巴着眼。
它們徒勞地伸出手,卻被車廂狠狠夾斷。
【非到站乘客請不要試圖下車,謝謝合作。】
“臭丫頭!回來就又想一聲不吭往房裡鑽?你手腕還要不要了!”
水梧桐剛從樓頂上悄摸翻進房内。
她甚至都沒有走樓梯。
段保怎麼還能發現她啊?
還沒等她坐上床,段保就背着布袋轟一聲踹開了她的門。
“你說一聲能怎樣!回回都要我這老頭子不吃不喝,耳朵豎的跟管理處那域狗一樣警惕!”他氣哄哄地甩開他的電子卷軸病患記錄,“說吧,都哪兒受傷了?”
“你不是說了手腕麼?”
水梧桐隻眼睛動了動。她看了看段保,不帶任何情感。
段保頓時覺得怒氣上湧。
這丫頭就是頭家嫌他活太久了來氣他的!
“我說手腕就手腕啊!别的胳膊腿的不礙事兒?”他恨不得咬死她。
“我另一隻胳膊不是機械臂嗎?”
水梧桐的眼中透出一絲疑問。
“要是壞了......你沒辦法治吧?那得修。”
“機械,靠修。”
她一本正經。
冷靜......冷靜......最近沒有時間換機械......
段保捂着自己的心口。
“好,機械得靠修。”他的牙齒都在泛光,“那你告訴我,你的機械臂壞哪兒了?我好上報找人啊!”
“沒壞啊,我就右手手腕傷了。”
這醫師不想幹了!
段保捂着腦袋崩潰了好一會兒。
他頂着被自己抓炸的花白頭發,滿臉懇求:“姑奶奶,不,祖宗!祖宗下回你哪兒傷了直接說行不行?能不能别讓我猜啞謎啊!”
“行,你先改了别叫我臭丫頭。”
水梧桐的嘴角飛極其細微地挑了一下。
......
針線在肉中穿梭。
阻塞的拉扯感幾度讓水梧桐恨不得暈過去才好。
“裝瘋就裝瘋,給自己弄這麼狠幹什麼?”
段保帶着一副老式花鏡,他手腳利落地縫合着。
“你看看,這都成什麼樣了!”
水梧桐閉着眼,她的臉色疼痛變得更加蒼白:“你們這兒就沒有什麼麻醉之類的東西嗎?”床沿都快被她抓碎,“遇到特别嚴重的,那扛不過去吧?”
“麻醉?”
段保低下頭,從眼鏡的上方盯着她。
“那是個稀罕物。玄羅城鬼怪橫行,有多少能治療,有多少值得治療。”
“你已經是個例外了。”
“沒有頭家的吩咐,你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活下來苟延殘喘。哪兒還能換個機械臂,在四角樓裡上上下下的折騰。”他縫到了最後一針,“你看到現在,你有被處罰過嗎?”
嘶——他這技術!
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啊!
“你就仗着四角樓裡你在給頭家做事吧!”
段保轉身哼哼着收起了藥袋。
水梧桐的右手現在麻的動不了,整個小臂都痛到沒有知覺。
她就隻能那麼攤着手。
嘴上還在應和着:“我是個黑戶,當初進四角樓的時候霧女說了我是遊客。”
她忍不住龇了下牙。
“沒有身份當然處罰不到我。”
痛痛痛,真的是有點痛。
“沒有身份就處罰不了你?”段保回過頭來,他看着不知好歹的水梧桐,滿目嫌棄,“你還真是無知者無畏。要不是你頭家給你放在自己手底下,但凡不是在四角樓,你在什麼别的地方、别的組織,又沒有身份。被抓住你就死定了!直接送去滅靈組,連審問都不需要!”
“見過四角樓抓人嗎?”
水梧桐搖搖頭。
“如果你是其他組織的人,逮到了當場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