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突然左右搖晃起來。
水梧桐托着紅線,連她們的身體也在左右晃動。
“這船還真遇險了啊!”
小神仙的銅冠叮當砸成一團。
還真有這麼巧的事兒嗎?
水梧桐努力不讓紅線的線圈從指尖滑落:“小神仙,麻煩你過來幫我固定。”
她求助着。
線圈一旦脫落,秃頭就會立刻擺脫符咒的控制。
她們作的法也就瞞不住了。
又一張黃紙粘上小人。
拉扯感變重。
秃頭的體重被小神仙翻了個倍。
“現在它可是實心的!”小神仙得意沖水梧桐展示着。
船體搖晃的愈發厲害。
即使加重了重量,水梧桐的控制也愈發艱難。
“不行還是先召回來吧!”小神仙看着她努力勾着手指,“現在晃得這麼厲害應該也不會有人出來,隻要走快點兒沒問題。”
水梧桐還在扭動着手指。
她的經脈隐隐抽搐,似乎馬上就要抽筋了。
“黑秃子,你不回去,幹嘛呢?”
剛上到二樓,吉娘就閃現了出來。
“穩住!”
水梧桐的手腕在劇烈抖動。
小神仙一個箭步,将自己的手托了上去。
“說話啊,怎麼,在底下玩兒的時候不是話挺多嗎?見到我就沒話了?”吉娘寒着一張臉。
“不是。”
秃頭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發顫。
它撐着欄杆,嘴角扯出一個尴尬的笑容:“我是,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說。”
“現在不知道怎麼說了。”
吉娘看着自己的鞋面,不爽歪了歪嘴。
“我昨天是不是說了,最近沒皮給你換。”
她擡起頭,眉毛狠狠壓着。
“你在搞什麼?”
果然是話中有話。
水梧桐在屋裡淺淺輕松了片刻。
她就說,昨天吉娘那口氣怎麼聽都像是沖着秃頭說的。
沒皮給鬼怪們換......
其實就是沒皮給秃頭換。
換換說法,平衡了衆人的心理,又提醒了秃頭。看似沒幫它和爆炸頭大姐之間的賭局,實則幫了個最大的。
“我不知道啊!”
秃頭裝着傻。
吉娘的眉皺的更深。
這家夥,故意氣死她是不是!?
“你是裝呢?還是裝呢?”她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我沒裝啊!”
“真沒裝?”
吉娘反複問道。
水梧桐還沒控制秃頭接着說。
那邊吉娘的眉就漸漸舒展了開來。
“靠!不是吧!這還沒個解釋呢就、就......就相信了!?”小神仙依賴在水梧桐的身邊。
她用了符,一起共享了黑皮秃頭的視線。
不能這麼輕易就讓吉娘放松。
水梧桐食指一勾。
秃頭舉起手摸了摸鼻:“嗯......我......我沒裝。”
“我沒裝啊!我真的沒裝!”
也許是怕吉娘不相信,秃頭重複了好幾遍。
它舞着雙手。
瘋狂朝吉娘揮動着。
“再添把火!”小神仙忍着笑,她抓住水梧桐的手又是一動。
秃頭不住摸着身上劃開的傷口。
它以一種極怪異的姿勢站着,試圖用胳膊遮住。
“看看你這張皮!割成這樣!”
吉娘怒不可遏地伸手。
她扯住秃頭的胳膊,不讓它動彈。
“我給你換皮是為了什麼?啊?為了什麼!”她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你知不知道現在找一副合适的皮有多難!”
“給你換上是為了觀察實驗成果的!”
她付出了那麼多。
現在要看着......來之不易的突破就這麼不被珍惜。
“你搞什麼?”
“你把我的皮劃成這樣,還怎麼讓我繼續做實驗!”
吉娘恨不得現在就把它殺了。
要不是它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融合體......
要不是現在沒有更好的活體......
“趕緊讓它跑吧!”
小神仙也快要托不住了。
她們的手都懸在空中,沒有任何支撐。
“不能,我還可以堅持。”
這麼多的信息,怎麼可以放過。
水梧桐咬緊了牙。
她的手臂酸到想讓人流淚、讓人大喊。但她不能讓秃頭在這時候回來。
也許......也許吉娘會帶它回實驗室。
“你的命算個屁!”
吉娘還在罵它。
“要不是你還有點價值,早在前面你就死了!”
“哦。”
秃頭沉悶回應着。
“哦?哦!”吉娘氣的轉過了身。
她雙手叉腰,竭盡全力壓抑着自己的怒氣:“你要是這麼不樂意,就把皮給我脫下來。”
“可以啊,在這裡?”
秃頭很無所謂的将整個身體都撐上了欄杆。
看着它的樣子,吉娘一秒鐘都不想再忍。
她冷哼一聲。
朝着某個方向就走。
“過來。”
“阿水,你的手!”
“你要兩隻手都變成機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