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吧,這下冰龍是徹底沒辦法再編下去了。找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也不足以支撐連續九天這裡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樣。
“我一直在嘗試。”
“阿鼻祠進來需要預定,早中晚、前一天、前兩天、當天、不定,我都試過了。“
“可不論我怎麼做,我一直都有位置。”
“我的位置,也一直是這正中央的方桌。”
水梧桐想着握緊了拳頭:“我甚至在大清早和半夜也悄悄來過,阿鼻祠裡,依然不變。”
她也想過是不是玄羅城内沒有白日的原因。
但不可能。
她每次進來,永遠都在開場之後。
哪怕,她卡準了點。
哪怕,她提前就守在這兒。
“它們是故意的?”
冰龍的警惕立時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水梧桐凝重着臉。
“不确定。”她徹底将手從桌子上拿下,“我們之中沒有人來過阿鼻祠,之前什麼樣我們一無所知。”
所以她才會問它來沒來過。
冰龍恍然大悟。
104必來地之一。它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說法。
“你能聽懂台上在唱什麼嗎?”
冰龍豎起了耳朵。
它仔細辨别着唱段裡的唱詞。
真的如同外來語一樣。
它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什麼也不明白。
“水姐,如果什麼都沒查到我們還是走吧。”冰龍又試着聽了好一會兒,“金桃給的未必就是正确的,也許它們還有禍心。我們注意點,别落進它們的陷阱。”
“你要是覺得還有東西可查,那我們多帶幾個人來。”
它謹慎盯着周圍。
這裡,很危險。
“這場聽完,要是還沒有線索,我們就走。”
水梧桐允諾着。
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除了她們這一桌,其餘的,好像連動都沒怎麼動過。
水梧桐向冰龍搭起了話。
“冰龍,見面時你不長這樣,為什麼要幻化成和我差不多的樣子呢?”
這個問題她也想問很久了。
隻是可惜,沒能有什麼空閑時間私下裡問過。
“方便。”
它認認真真回答着。
水梧桐有些驚訝。
幻化成她有什麼方便的?
“沒有自己的樣子,不能以自己的模樣活着。你不會覺得難過嗎?”她看着眼前這張和她極為相似的臉,“頂着我的臉,你也不會覺得膩?”
戲台上已經演到了激烈處。
“不會,既然安排了我,我就要這麼做。”
保護水梧桐、維持好四角樓和104之間的聯系,這是它的任務,和它的喜好無關。
“安排了你?”
“是,成為你,做你的替身。”
冰龍的表情看不出波瀾。
美總是這樣和冰龍說的?
水梧桐的内心既有可笑又有震撼。
山吉賦要殺她,它居然讓自己的下屬用“替身”的方式分擔風險嗎?
“你可以不用這樣做。”
她望向冰龍的目光裡帶着複雜。
善意也好,惡意也罷。
她從未覺得自己的命該把握在鬼怪手裡。
鬼要殺她,她自己會去解決。
而不是有了危險,靠另一個鬼怪來保全。她不想欠這個世界任何人情。
噔噔噔噔噔——!
水梧桐還在想着。
戲台上,忽然響起了交響樂。
“水姐,小心。”
冰龍一把在桌下将她的手摁住。
它沉着着,警惕着周圍所有的動靜。
台上的演員們氣勢洶洶地朝她們的方向前進。
戲曲還沒有斷。
它們身着戲服,嘴裡唱着戲腔。
腳下,卻是立着腳的芭蕾步。
水梧桐徹底聽不清它們在唱什麼。
她隻看到了憤怒的一雙雙眼。
其它方桌上的鬼怪也站起來了。它們也踮起腳,模仿着戲台上衆鬼的動作。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僵屍也來到了她們身後。
水梧桐手臂一轉,立即彈出了匕首。
“你們想幹嘛?”她冷臉抵着。
【不得好死——】
【天誅地滅——】
【死于非命——】
它們一字一句地唱着。水梧桐和冰龍飛快對視了一眼——她們聽懂了,這些惡意的詛咒她們明白了!
铛——!
鑼鼓一敲,衆鬼難消。
铛铛——!
鑼鼓二敲,命數難瞧。
铛铛铛——!
鑼鼓三敲,閻王點卯。
柱上随着鑼鼓聲一聲一響的變化。水梧桐拉着冰龍,她們被鬼怪層層圍在了中央。
“要打嗎?”
冰龍向水梧桐請示着。
阿鼻祠的由來可是阿鼻地獄,它不确定那到底是個傳說,還是二者間真的有什麼串聯之處。
【替身、替身、替身——】
是她們剛剛提到的替身刺激到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