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挂在半空中,阿竹一襲白衣,依靠在窗前,望着月亮入了神。
在這四四方方的圍牆裡,每個人都是皇權之下的蝼蟻。
映月回來時,一眼便看見了站在窗前望月的阿竹。
不悲不喜,不怒不嗔。
映月怔了一下,她好像很少會見到阿竹姑娘笑。
她總是淡淡的,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樣子。
姑娘……為什麼總是不開心呢?明明陛下對姑娘這麼好,一介女子,能得陛下的這般在意,已經是無上榮光了。
“姑娘,您讓我送的藥膏已經送過去了。”
“嗯。”
映月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姑娘不開心嗎?”
阿竹神色淡淡地搖了搖頭,“也說不上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姑娘是不是擔心陛下選秀之後,會有其他的妃子?”
“他的事情,與我沒有幹系。”
他要冊立多少嫔妃,阿竹心裡一點也不在意。
至于沈行舟想讓她成為他的嫔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說,人死後真的會有來生嗎?如果人死後真的有來生,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幸福了吧。”阿竹的聲音幽幽的,像是穿過了陰暗潮濕的雨季,夾雜着一絲莫名的悲傷。
阿竹沒有再聽見映月說話,一絲冷松的香味竄入鼻尖,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嘴唇便被吻住了。
“唔……”她的手被沈行舟反剪在身後,她睜着眼睛不斷捶打他的胸膛,沈行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壓倒在了床上。
男子修長如玉的手指落在她烏黑的鬓發間,玉簪拔下,她如雲的秀發便盡數散了下來,耳鬓厮磨,熾熱潮濕。
他的體溫很高,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沈行舟才松開了她。
阿竹面色泛紅,衣襟微露,因為喘息胸膛起伏明顯。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到了他的臉上,阿竹臉上滿是怒意,“沈行舟,你這個無恥之徒!”
清晰的紅痕出現在了年輕帝王的臉上,他撫摸着被她打過的地方,倒是笑了,“是,朕是無恥之徒。在皇姐面前,朕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做君子了。”
阿竹想起那些為他傾倒的秀女,真應該讓她們看看這個清風霁月的新帝内裡藏着怎樣的卑劣不堪。
手臂被硌了一下,她将手擡了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耳環大概是剛才掙紮時掉落了,阿竹剛要撿起來,便先行一步被沈行舟奪了過去。
這是一隻白玉珊瑚所制的耳環,雕刻成了牡丹的樣式,既不過分貴重,又獨具精巧韻味。
“朕來幫皇姐戴上。”沈行舟的手指撫摸過阿竹的耳垂。
阿竹的耳垂格外敏感,她忍不住顫了下,剛想搶回耳環,便聽到沈行舟說。
“朕可是第一次幫女人戴耳環,皇姐可小心些,若是傷着了可不管朕的事。”
她長得漂亮,連耳朵也特别漂亮,耳輪勻稱分明,晶瑩玉潤的,像是一件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阿竹等了許久,沈行舟才幫她将耳環戴好。
她想從床上起來,又被沈行舟一把拉入懷中,男子的攬在她腰部的手似乎微微發顫,頭倚在她的肩窩處,阿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滴滾燙的眼淚滴落在她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