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美人入懷,戚炎嘴角在蔣棠看不見的角度勾了一下,這條道不平,他是知道的。
“對不住世子,我、我馬上起來。”
蔣棠很想趕緊離開這兇神惡煞的人,可是馬車一直在颠簸,馬夫也在外面說:“這條道正在翻修,有些颠簸,請主子們扶穩坐好了。”
“我、我——”
蔣棠着急也站不穩起不來,而那人卻是一點扶她一把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好整以暇地俯視着蔣棠急得鼻尖出汗的模樣。
車廂内漸漸湧起一股香甜,明明沒有燃香,可是香味卻越來越濃。
兩人的身子越來越貼近,蔣棠今日戴的是一對兒梅紅耳墜,耳墜子随着馬車的搖晃一下一下地點在戚炎胸膛處。
戚炎咽了咽喉頭,莫名想起前幾日下人端上來的冰乳酪在盤子裡晃蕩的情形。
好在颠簸的路不長,馬車終于是平穩下來,蔣棠也趕緊抽離了身子坐好。
隻是她如今滿面通紅,芙蓉之姿沁着汗珠,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會想入非非。
映照着端正坐着的戚炎,身形沒有一點偏移,衣衫都亂了的蔣棠,實在是有點狼狽。
他平時都是騎馬居多,又是武将,颠簸不穩的情況都是習慣了的。
“蔣棠非是故意,隻是馬車不穩,世子莫怪。”
比起喊表兄,蔣棠覺得喊世子爺更自然,就跟她本來應該喊戚淑倩表姐,但是她一直喊的都是三小姐一樣。
本來就不是正經表兄妹,顯得她上趕着沾關系似的。
戚炎袖中握緊的拳頭松開,閉着眼沉沉地回應:“無妨。”
蔣棠似乎聽出戚炎聲音帶了點嘶啞,看他閉眼忍耐的樣子,估計又是被自己氣到了,唉,不然不知道他還要怎麼報複自己。
哼,誰讓他不扶她一把,氣到也是自找的。
“主子,武安侯府到了。”
下了車之後,蔣棠就緊跟在幾位小姐身後,這是她第一次跟着她們赴宴,看着跟鎮國公府同樣氣派的侯府,蔣棠沒有多少驚豔,隻感覺都是見慣了的景色。
隻是武安侯府内的擺設特别多,每到一處院子都設流水假山,玉器擺件滿屋子都是,顯得有些冗雜。
不像興鎮國公府,裝飾留白恰到好處,奢華而不忘舒适。
更深的蔣棠也想不出來,隻覺得鎮國公府比武安侯府多了一份氣韻。
“這武安侯府,發迹才不到十年,就斂了這麼多寶器,整一個暴發戶氣質,都不知道收斂。”
戚淑倩嘲諷出聲,在她眼裡,武安侯府如何能跟自家比,不過是十年前突然得了皇上的青眼被封的武侯,還真把自己當成京城的一号人物了。
興鎮國公府百年榮耀,初代國公爺用命掙的爵号,跟着開國皇帝打的江山,自然不是武安侯府這種沒有根基的貴族可比的。
可,再怎麼樣,面子上還是要做足的,鎮國公府不能失禮。
“你要是再不閉上你的嘴,你就給我回府去。”
國公夫人瞪了一眼戚淑倩,心裡怎麼想都可以,但是還要把心裡的嫌棄說出來,那就是蠢,這麼多朝中大臣在這裡,萬一被人聽了去加以利用,丢的還不是自家的臉。
“大伯母贖罪,淑倩不敢了。”
戚淑倩趕忙告罪,她不能回家,要知道京城的宴會除了籠絡人脈,另一個作用就是相看男女,她已然十七,再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就變成人人笑話的老姑娘了。
她也不想想,家裡安排了多少人給她相看,是她自己挑三揀四,不是嫌棄人家門戶比她低,就是嫌棄人家長相不夠好。
她娘發怒起來罵了她一句:“你真當自己是大房的千金啊,還不趕緊選個好的,等到了分家,你就不是鎮國公府的人了,你隻是戚家二房的女兒,到時候更沒有你挑的份兒!”
對此戚淑倩不屑一顧,哼,為什麼不能,那些個家迹還不如自己的嫁來幹什麼,她絕對不會下嫁與人的。
她可是有目标的,今日她一定要得到煜王殿下的關注。
一群人到了主屋給主家夫人見了禮,今日是武安侯夫人舉辦的秋日宴。
“呀——這就是鎮國公府的幾位公子姑娘吧,長得可真俊,這份氣質風華可是京城獨一份了吧,還是鎮國公府會養人,全然不像我家那幾個。”
“侯夫人說笑了,沒得擡舉了她們。”
國公夫人拉着侯夫人的手,親親熱熱的推辭,外人看來止不住地犯嘀咕,這鎮國公府和武安侯府關系真是親密啊。
“我看侯夫人才是教子有方呢,令公子不是前幾日才封了門上将麼?咱們京城的安危啊,可是全在令公子手裡了。”
國公夫人言笑切切,說得人心坎去了。
侯夫人聽得高興,也不推辭:“嗐,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也不枉他跟着他爹在南邊操練了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