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夢。”
男人牽起她的手貼在臉上,蔣棠雖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卻知道他一定在盯着自己,因為他的目光實在是太灼熱了。
男子輕而又輕地吻了一下蔣棠紅潤的指尖,他在馬上時就想這樣做了。
蔣棠兩頰漸漸浮上紅暈,他要吃掉自己麼?
“你……你不可以這樣。”
“為何不可?”
“因為你不是我的夫君,我、我要嫁人了啊——疼”
男人咬了一口她的指尖,低哼一聲,終于放過她的玉手。
“這是懲罰。”
蔣棠腦子迷蒙,問夢中的男子。
“為什麼要罰我?”
他沒回答,隻是問:“芝芝為什麼想嫁人?”
芝芝是蔣棠的乳名,除了極親近的人,沒多少人知道。
“嫁人,離開,我就有家了。”
男人不解。
“這裡不是你的家麼?”
蔣棠下意識地否定,“不,這裡不是家!我要離開這裡,離開、離開戚炎。”
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惱了身後的男人,那人冷哼一聲,沉聲道:
“哼!我不會讓芝芝嫁給别人的。”
他雙手緊緊箍着蔣棠的纖腰,似乎是要人融入到自己身體上似的,讓她哪裡也去不了。
蔣棠吃疼,這夢裡的人真是霸道。
“疼…你是誰?”
“……”
“你到底是誰?”
——
翌日,蔣棠問春曉。
“昨夜我、我有沒有說夢話?”
春曉撓撓頭,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隻說:“沒有啊,小姐睡覺向來安靜,沒說過夢話呀?”
蔣棠聞言低頭沉思,她鮮少出門,又不認識什麼人,怎麼會做那種夢呢。
可是她這渾身酥軟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還有指尖似乎還留有那男子唇間的柔軟,那溫暖的懷抱,她覺得似曾相識——
蔣棠搖搖頭,否定自己荒謬的想法,不會的,一定是夢而已!
“拿清心咒來,我要練字!”
“呃、好的小姐。”
春曉不知為何小姐突然要練清心咒,難道是夜晚做噩夢?
半個月做了好幾次春夢,蔣棠決定有必要好好練練字,清一下自己的淫邪念頭。
不知道是不是練字起了作用,後來幾晚都沒有做過春夢,蔣棠稍微靜下心來。
八月初九這一日,國公夫人宴請武侯夫人到府上賞菊,事實上是為了讓蔣棠和武铮相看對方。
“我說你也不用臭着一張臉吧,我就這麼讨你嫌麼?”
柳慕容假裝委屈看向戚炎,戚炎已經在院裡練了一個時辰的槍,而且招式都是兇猛無比的那種,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小厮來報,“世子,夫人傳話說,讓各位公子小姐都去花園見客,該有的禮數不能忘。”
戚炎一槍劈壞靶子,吓得小厮後退了一步。
“知道了。”
小厮得到回複趕緊退下,今日世子爺心情不太好啊。
兩人收拾收拾去到花園的時候,一園子的女客花枝招展,各種香粉氣味熏人腦門。
蔣棠看見戚炎走在花園小道,連忙遁入花叢中避開他,自那日在馬上他對自己耍流氓之後,這人就再也不掩飾他的惡行,每回見着都赤裸裸地盯着她,讓她心慌。
戚炎看見她躲,呲笑一聲,膽小鬼。
武侯家嫡出的二小姐,武芳媛見戚炎遠遠走來,頓時羞紅了臉。
雖然她父親也是武将,可父親虎背熊腰,健碩無比,不像戚炎這般英氣逼人,體魄修長。
難得他的五官也這麼英挺,劍眉星目,武芳媛一眼就看上了。
亭子裡的武侯夫人見狀,心中樂開了懷,忙對女兒使了個眼色。
武芳媛今日穿的秀菊流星褂裙,跟園子裡金燦燦的菊花相得映輝,她走到花園小徑中候着,待戚炎經過時——
“芳媛見過世子。”
戚炎頭也不曾移地身形掠過,直接進入亭子内,武侯夫人還有國公府的三位夫人均在。
“見過母親和兩位叔母,見過武侯夫人。”
“炎兒來了,快坐!”
“兒子軍營中還有要事,就不陪長輩們賞花了,多有失禮,請武侯夫人見諒。”
“應該的應該的,軍中的事是大事,世子便先去忙吧。”
武侯夫人忙打圓場,剛才那一幕她都看見了,國公夫人掩唇擋住嘴角嘲諷的笑,真是不自量力。
“既是皇上交給你的差事,你就去吧。”
國公夫人驕傲地讓戚炎去忙,她的兒子可不是誰都能觊觎的。
“失陪。”
一來一回,戚炎連眼風都沒給武芳媛一個,留她在小道上尴尬得臉色發白,泫然若泣,實在是丢臉。
武侯夫人嘴角抽抽不自然地笑着,“世子真是一表人才,還擔得皇上的重任,不知城中哪位世家小姐能配得上他哦?”
“是啊~說到這事兒我就頭疼,要說他之前在邊疆操練沒工夫相看兒女吧——可如今他都回來了,讓他看看哪家小姐合他心意吧,又說公務繁忙不得空,真是跟他老子一個樣兒,一頭栽進軍營裡了。”
國公夫人嘴上嫌棄着,眼神裡的自豪可一分沒少,武侯夫人嘴上奉承,可打心眼裡罵她表裡不一,看不上她家女兒。
“喂喂,你剛剛看沒看見武二小姐的臉色?哎喲~我看着都心疼啊——人家小姑娘不入你眼也不用這麼不留情面吧?”
戚炎一言不發,臨出府門的時候,武铮剛好趕到,看見這般大人物自然要拱手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