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炎帶着蔣棠一路疾馳,直接往郊外馬場方向跑。
蔣棠睜開緊閉的雙眼,發覺,這不是之前戚炎帶她騎馬時走的那條山道麼?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
馬兒穿過白桦林,載着兩人下了一段小坡後,蔣棠就被一大片黃的紫的山野花吸引了眼球。
此時正值夏季,成千上萬朵的山野花在日頭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這裡是?”
蔣棠環顧四周,這附近是一片山谷,隻有一條小溪流流過,溪流兩旁都是顔色鮮豔的野花,花叢中蝴蝶紛飛,偶爾能看到一兩隻小動物探出頭來看看突然踏足花海的兩人。
戚炎下馬,留蔣棠一個人在馬上,牽着馬在花海中慢慢走着。
“之前,還有很早之前,我惹你哭了就想帶你到這裡來道歉,可是第二日就被父親強行帶去邊疆。”
這裡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在外面闖禍了,或者練武練煩了就會一個人到這裡,尋一處山洞睡上一覺再回家,誰也尋不到他。
他自個兒說着話,蔣棠不知道怎麼接,自從上次吵崩了之後,兩人之間的氛圍就一直很緊繃,這次他難得緩下脾氣來說話。
“我還記得你說帶我去湖中央摘蓮子騙我上船,然後自己跑了,扔我一個人在船上哭。”
戚炎也想到了那一次,笑了笑,彎腰采了一朵小野菊遞給馬上的蔣棠。
“算我的賠禮道歉。”
蔣棠猶豫幾下,接過野菊花捧在手心裡,兩人有一茬沒一茬地聊着,都默契地避開之前吵架的事。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蔣棠看着沉入山頭的日落,回頭對戚炎說:“很晚了,回家吧。”
再過五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被人看見這麼晚和戚炎待在一處,定是要被诟病的。
戚炎黑眸沉了沉,淡淡地說了一句“好。”
戚炎翻身上馬,帶着人原路折返,漸漸地蔣棠發現馬兒跑的方向不是回國公府的路。
“戚炎……”
蔣棠疑惑的話還沒說出口,鼻尖突然聞到一陣香氣,和之前做夢時聞到的香味一模一樣。
戚炎抱緊癱軟在懷中的人,自言自語道:“再過幾日,我便會帶你回家。”
隻要過了那一日,她便再也不可能嫁入武侯府。
——
“放我出去!”
蔣棠醒來發現自己在一處不知名的小屋裡,房前房後都有人把守,隻要她靠近門邊,就會有人請她回房。
“這兒到底是哪裡?!戚炎呢?讓他來見我!”
蔣棠怒不可遏,戚炎那人居然對她故技重施,把她迷暈帶到這裡,明明她都快要嫁進侯府了,這怎能讓她不生氣?!
“姑娘别喊了,仔細傷了喉嚨。”
門外看守的人出聲勸她,蔣棠聽着耳熟,問了一句,“鐵頭?”
鐵頭在外頓了頓,好一會兒才答道:“是我,姑娘。”
“戚炎呢?你讓他來見我!”
鐵頭歎了一聲,打開門從外面拿了吃食進來。
“世子下值了就會過來,姑娘一早上沒吃東西了,先用點飯吧。”
鐵頭把準備好的飯食放到桌面上就立刻出去重新把門鎖上,戚炎為了防止蔣棠跑出去,連窗戶都釘上了,蔣棠根本無處可逃。
蔣棠氣結,恨恨地坐回床上,這個屋子小歸小,但是物品一應俱全,不像是沒人住的地方,可她看不到外面,不知道方向。
蔣棠從醒來叫喚了那麼久,也沒見外邊有人響應,可見周圍并無人煙。
怎麼辦呢?
蔣棠眉頭緊皺,她不見了國公府肯定亂成一團,而且最重要的是,萬一耽誤了婚期,她的計劃要怎麼辦?
蔣棠在房内想了一整日也毫無頭緒,她又不會武功,打肯定是打不過外面的人的,若是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戚炎,他肯定又要為了自己去涉險,蔣棠不願看到那樣的結果。
夜幕的時候,戚炎果然來了。
“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戚炎徑自落座倒茶,看了眼桌上完全沒動的吃食,像是在哄鬧脾氣的妻子似的開口,“怎麼不吃東西?餓壞了身子怎麼辦?”
蔣棠不理會他的問題,直直地看向他,“我在問你什麼時候放我回去。”
戚炎放下茶杯,摸了摸粥碗,是鐵頭不久前端進來的,還算溫熱,拿起碗勺走到床邊喂她。
蔣棠扭頭不吃,重複着自己的話。
“我要回去。”
“五日後,我自會帶你回家。”
蔣棠大驚,五日後,那她的婚期不就過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