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必須要去,我不能待在這裡幹等着什麼也不做!”
她心急如焚,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已經決堤。
若是戚炎再也回不來,日後她一定會後悔今日不前往他身邊。
梁凡歎了口氣,“我陪你去。”
蔣棠收拾好情緒,跟蔣昭昭好說歹說才讓她答應跟戚鎮到京城玩一段時間,羽林軍兵分兩路,一路護送戚鎮回京,大部隊護送糧食直接走官路往西北方向前去支援。
這個年關,怕是要在邊疆度過了。
“世子怎地不在後方養傷?”
費群見了戚炎登上城門很是驚訝,那一日戚炎倒下馬的瞬間他以為戚炎要殉身沙場。
那一戰,他們損失了近三千人,差點就被蒙古軍破城。
戚炎的傷在背後,馬嶺關的那一戰他被人圍攻,一個不備受了蒙古大将一刀,要不是他察覺到背後的刀光躲閃後退一步,估計早就人頭落地了。
即使如此,還是受了重傷,那一刀劃開他的皮肉,見了骨,秦大夫憂心忡忡地給他上了藥囑咐他要靜養。
戚炎在後營躺了半個月就回到了前線。
“費叔幾日沒合眼了吧,我來替您守一會兒。”
費群臉上掩不住的疲态,軍中完好的兵力不足五千,傷兵營能上陣的還有五千,可以說傷兵比好兵還要多。
他們受了重創,蒙古軍隊也一樣,費群時刻防備着蒙古軍反撲,在城門上守了好幾夜。
戚炎臉色不比費群好多少,失血過多臉上蒼白得很。
費群實在撐不住了,便承了他的意,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想起他的傷隻好作罷。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隻在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映着光秃秃的草原顯得十分荒寂,戚炎直挺挺地站在城門上,神情肅肅。
軍情傳回去已經有大半個月了,他們一直在等朝廷的支援,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支援來的那日。
太陽金光閃進眼睛的那一霎刺痛了眼睛,戚炎眯了眯眼,看見遠方一條光線正在逼退黑暗,可無論如何,總有一處暗色抹不去。
暗色逐漸靠近,呐喊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該死的,是敵人!
戚炎來不及思考,立刻上門出城門。
“戚家軍全體!随我迎敵!”
梁凡一隊人快馬加鞭,途中還遇到大雪封路,一邊清雪一邊連夜趕路,幸好這兩日沒再下雪,從那邊到榆林時才用了不到十日。
“蔣棠!”
趙玉珠聽說支援來了,當即從大營到後方迎接。
眼下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來得還算及時。
蔣棠抓着趙玉珠的手急忙問道:“公主殿下,戚炎在哪兒?”
她跟着大部隊連夜趕路,早就滿臉憔悴,臉色蒼白,她如今隻想确認戚炎是否無事。
趙玉珠張了張嘴,猶豫着該不該告訴她。
蔣棠見她為難不敢說話的神态,心下一慌。
“蒙古軍來襲,戚炎被困在馬嶺關,昨日費将軍前去營救,至今未歸。”
羽林軍首領薛力不敢拖延,帶着援軍前往馬嶺關救援。
蔣棠眼前一黑,身形不穩,梁凡扶住她的手,“芝芝!”
“振作一點,你還有小七。”
蔣棠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的,援軍已經到了,他肯定能平安歸來。
梁凡見她臉色蒼白,已然無暇顧及其他,重新跨步上馬随羽林軍一起出發前線。
“阿兄?”
“我會幫你帶他回來的。”
“不行!阿兄不必為了我涉險。”
這些年梁凡已經幫了她很多,若說是為了報恩也早就盡夠了責任。
梁凡沒說話,調轉馬頭随大部隊去了。
蔣棠向前兩步想把他喚回來,趙玉珠拉住她的衣袖搖了搖頭。
“随他去吧,你家阿兄就是這樣一個人,當年也是這樣救了我和父皇。”
趙玉珠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遠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依戀。
沒想到今生……還有再見到的一日。
馬嶺關離榆林城大約有六十餘裡。
戰線就在馬嶺山下,戚家軍面對兇猛的蒙古軍不得不退到山後林中,被蒙古軍逼着打。
他們掩藏在山林中過了兩日,該死的蒙古軍時不時地就來一□□激他們,分明想不浪費兵力就這樣耗死他們。
“世子!下面的兵已經傷痕累累,補給不足,我們先撤退回去吧!”
費群好不容易在前線找到戚炎,見他臉色蒼白如紙,頓時驚慌,戚炎這是失了多少血?!
“不行。”
再退,就是國境線,一旦他們被擊潰,敵人的鐵蹄馬上就會踏進城内,屆時再防守就很難了。
援軍還不知道會不會來……
隻能孤注一擲了。
“往前,等天一亮,就突襲。”
“世子!”
費群不同意,戚炎這身體根本就禁不起折騰。
“費叔,戚家軍沒有撤退這一說。”
費群張嘴無言,他就是戚家軍出來的,如何能不知。
前方是猛敵,後方是家國,他們是絕對不能退讓一步的。
“若是我撐不住了,今後隻能請您帶領戚家軍了。”
費群皺眉看他,戚炎極淡地笑了下。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