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悶鳴聲在空中響起,一支利箭穿過挾持着謝怍綁匪的手心,那箭的力度剛剛好,不偏不倚在距謝怍喉嚨一寸的位置處停下。
多魚瞪大雙眼望着那帶血的利箭,旁人望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心驚膽顫起來,可離死亡最近的謝怍面上卻無任何表情,好似剛剛差點穿破他喉嚨的不是利箭,而是鳥禽的羽毛一般。
不痛不癢,不甚在意。
多魚不由咽了咽口水,慶幸剛剛那支箭不是射向她這邊,她可做不到像謝怍那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要是她準得吓的心肝亂顫。
謝怍身後綁匪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綁匪也顫着那被箭刺穿的手痛倒在地。
這一幕吓的另一個綁匪慌忙扯着多魚往破屋裡去。
謝怍沒理會多魚他們,徑直走向倒在地上的綁匪,蹲下身将他頭上圍的嚴實的布耐心的扯下。
是那天驅車來找他的小厮。
中年男子更是望着綁匪瞪大了雙眼:“服康,怎麼是你?!”
名喚服康的小厮,忍着痛到痙攣的手,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跪在謝怍面前,一下一下的磕頭:“公子,公子,是小的鬼迷心竅,聽信了旁人的挑唆才敢膽大包天的做下這等悖逆之事,小的知道錯了,求公子饒了小的!”
謝怍将布放在他手心的血窟窿上,起身:“哦,是誰挑唆的你?”
服康磕頭的動作一頓,話支吾起來:“是、是、是......”
謝怍拿出錦帕細細擦着那不見髒污的雙手,語氣平穩道:“謝某不是那等好強迫人的人,若你不願說,那便算了。”
服康一聽這話,再次對他磕起頭來:“是、是我的同夥汪富!”
夫妻大難臨頭都各自飛,更别說他們兩個因财而聚到一起的人!
屋裡的汪富聽到這話,立馬啐了聲:“放你的屁!”
汪富激動的對着門喊:“服康,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義!”
屋外的服康聽到這話,人瞬間激動起來,面目猙獰、雙眼通紅的朝裡面大喊:“汪富你敢!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汪富被激的握着匕首的手不停發顫,吐沫橫飛道:“好啊,老子死之前也要拉個墊背的!”
多魚感受到那把匕首不穩的在她喉間晃動,緊張極了,她想出聲讓兩位大哥不要吵架,有事好好說,沒有過不去的坎。
但她又不敢說話,她怕自己一說話會更刺激到她身後這位大哥,到時候嫌她礙眼把她殺了就完了,兩位大哥之間的事還沒分出個子醜寅卯,她就先沒氣了。
汪富:“你這不要臉的胚子、骨子裡的爛人,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孫先生那點事!”
“你花言巧語哄了孫先生的身子,後來又将孫先生哄的團團轉,讓她将自己的錢都給了你!”
“前段時間,你貪心漸大,竟要孫先生拿一大筆錢給你,孫先生不肯,你就對她起了殺心。”
“你後來找到我,說能發一筆橫财,我這才跟着你幹的,可誰想、可誰想,你這厮幹的竟是殺人越貨的勾當,要不是已經上了你這條賊船,老子說什麼也不會同你幹這殺人的勾當!”
“你殺了孫先生不說,還想将這事栽贓到周家姑娘頭上,趁機訛一筆錢,哪料,錢還沒訛到,此事就被周家姑娘的婢女宣揚開了。”
多魚震驚極了,這兩人竟是為了錢殺人!
“你不甘心,又說要将周家姑娘和公子綁來換贖金,你說說,這樁樁件件,哪一個不是你的主意,還說我挑唆你,你倒好意思說的出口!”
服康猩紅着眼,想爬去屋子裡。
謝怍望着那爬行的人:“是這樣嗎?”
聽到這聲音,服康渾身一顫,随後又在地上爬拖着身子來到謝怍面前,手扯上他的袍邊:“公子,不是的,不是他說的那樣,他胡說的!”
謝怍看着他袍角上的那隻手,眉微微皺了一下,淡淡開口:“方圓,玄素。”
謝怍身邊的兩個小厮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來到他面前恭敬抱拳躬身:“公子。”
謝怍:“把人帶下去,”頓了頓,又道,“等我來審。”
方圓躬身抱拳:“是!”
服康被方圓提溜帶走。
謝怍望着破屋開口:“汪富,若你此時将人交出來,你的罪責我會酌情判輕些。”
汪富本就不想幹這害人的勾當,現在聽到他犯下的罪能輕判,心中有些許松動。
他半信半疑的朝外面的謝怍開口:“真的嗎?”
“真的會輕判于我嗎?”
多魚卻在這時眼睛圓睜了起來,外面的人可能因為角度的問題不知道謝怍身後拿弓箭的小厮對着的到底是綁匪還是她。
但在裡面的她卻能清清楚楚透過那個破洞看清那小厮手裡的弓箭對準的分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