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姑娘望着謝怍離開的方向怔怔出神,其中一人喃喃出口:“完了,被謝大人看到這一幕,他對我的印象肯定不好了。”
“剛剛我低着頭,他應該沒認出我是誰吧?”
懊惱聲以及不經意間因謝怍而流露的嬌羞紛疊響起。
原本被火把照的明亮的山,突然間暗了下去,一股陰風襲來,原本還在嬌羞調笑的聲音低了下去,高茯苓為首的幾個姑娘搓了搓手臂,擡眼揣揣的望着周圍幽怖的環境,有些不安的道:“這、這天色不早了,要、要不我們回吧,反、反正這屍首也已經解剖的差不多了。”
這話沒人反對,一個二個緊走慢趕的往山下去,多魚望了眼婦人懷中的屍首,随後轉身跟着她們離開。
沒走幾步,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泣聲,所有人腳步一頓,随即更加加快速度朝山下走去。
高茯苓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現在下了山,她就趕在多魚上馬車前,來到她身邊問出心中的疑惑:“你之前不是說沒給那家人任何東西的嗎,那剛剛那包錢是怎麼回事?”
多魚眼茫然了一瞬:“我的确沒給他們錢,想必是我走時掉在他們家了吧。”
跟多魚這兩次相處下來,高茯苓也覺得她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所以她的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高茯苓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擡腳走向自己的馬車。
多魚看着高茯苓的背影,聽到身後傳來的幾個腳步聲,眸一閃,望着車夫害怕道:“快走快走,我剛剛在山上走着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
多魚一溜煙的鑽進車廂,她害怕的嗓音傳了出來:“快快快,這裡陰森森的,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們,快走!”
馬車快速駛起來,而馬車裡剛剛發出害怕顫音的多魚,臉上全然無半點害怕之情,一雙眸冷淡的望着車簾。
而剛剛路過多魚身邊的幾個姑娘在聽到她的話時,整個人吓的面無人色,連上馬車時手腳都是軟的,雖勉強穩着心神回了府,但後來也聽說以高茯苓為首的那幾個姑娘在回家後的第二天就大病了一場,燒的糊塗時,嘴裡還一直渾渾噩噩說着鬼啊、髒東西之類的渾話。
多魚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當即眼眸一轉,吩咐倚翠将高茯苓之前送來的藥材拿出兩樣來,她要去探望高茯苓。
在倚翠拿藥材的間隙,多魚不免插了句嘴:“拿便宜的,别拿貴的。”
倚翠動作一頓,随後将手中的人參默默放下,拿起了一旁的當歸。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高家,在見到躺在床上沒有半點精氣神、臉色蒼白的高茯苓後,多魚沒忍住一怔。
吓的這麼慘?
但轉瞬,她臉上換上一副擔憂的樣子,拎着手裡的東西進了高茯苓的屋子。
多魚将手裡提着的藥材遞給屋裡的婢女,人徑直朝半靠在床上的高茯苓走了去。
多魚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憂心的望着她:“高姑娘你身體好些了嗎?”
高茯苓倦怠的點點頭:“好多了,你日後就喚我茯苓吧。”
多魚順勢将懷裡的平安符拿出來遞給高茯苓:“這是我專門去寺廟為你求的平安符,你随身挂着,求個平安。”
高茯苓在見到多魚手裡的平安符後心裡一燙,她伸手接過:“謝謝。”
兩人又說了許多話,但高茯苓精神有限,多魚就沒再過多打擾,叮囑她好好修養後,人就離開了高府。
高茯苓的婢女見多魚離開,嫌棄的将手中的藥材舉到高茯苓面前:“姑娘你看,她來看您就帶些不值錢的當歸和酸棗仁!她也好意思拿的出手。”
高茯苓望着手中的平安符:“她一個市井出身的自然拿不出那麼多珍貴的藥材來,但她還算有心,為我求了個平安符。”
婢女看着那平安符癟了癟嘴,沒再說什麼。
多魚是坐馬車來的高府,但在下馬車後就叫車夫先離開了,她等下有事要辦,車夫跟着不太方便。
多魚往街心的方向走去,在離街心越來越近時,一個商販吆喝的聲音清晰傳到多魚耳邊:“賣平安符嘞,一文錢一個。”
多魚正埋頭走着,脖頸突然泛起一絲涼意,她略微擡了擡頭,剛想上手摸摸是什麼滴到她脖頸上的時候,前面一身寬松青袍面容沉靜溫和的人就這麼映入她的眼簾。
那人的眉眼、氣度如果非用一幅畫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一幅高山流水的山水畫,淡然而幽靜、厚重而内斂,每每在猝不及防間看到他,她還是會忍不住一愣。
智謀也好,容貌也罷,這人無疑是世家子弟之中最出衆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