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問的都問完了,多魚心裡松了口氣,對謝怍福身道歉:“謝大人,多魚剛剛逾越了,希望您莫怪。”
望着多魚臉上明顯輕松了的表情,謝怍眸深似海:“無妨,遊戲罷了。”
多魚迫不及待的朝他福了個身,扭頭離開了這令人緊張的地方。
謝怍視線從多魚别在發上的白色桔梗移到她那輕快的腳步上,注視了幾秒,随後淡淡移開視線。
多魚來到周雪安身邊,周袖主動與多魚搭話:“二姐姐你别介意,謝表哥剛剛說的話不是嫌棄你的意思。”
多魚沒心沒肺的搖搖頭:“一場遊戲而已,我沒放在心上。”
周袖笑意越發深:“嗯,你沒介意便好。”
明明時間都是一樣的,但在外遊玩時的時間總是要過的更快一些。
在山上第一天的夜晚來的特别的快,萬籁寂靜,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除了蟲鳴聲再無其它。
屋裡漆黑一片,除了散落在屋裡的那點月光,不見其它照明之物。
謝怍立在窗戶前,月光灑在他身後,随着樹影的晃動,勾勒出了一道忽明忽暗的身影。
蟲鳴聲空靈,夜風将樹葉吹的微微晃動,謝怍靜靜注視着天上那一輪殘月,半晌,低沉好聽的聲音在清冷的空氣中響起:“今晚注定是個安眠的夜。”
“玄素,你先下去休息吧。”
一旁的玄素恭敬退下:“是。”
随着經久未用“咯吱”的木門關門聲響起,謝怍也淡淡收回了視線,擡手将半敞的窗戶合上。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屋裡的人慢慢入眠。
第二日,待山中霧散去,溫度回暖後,呂國公夫人就帶着大家欣賞山中風景去了。
這山中新奇的玩意不多,但勝在奇花異草多、空氣清新,這圍着山逛了一小圈,身上倒沒多少的疲憊感反而萦繞着一股松泛之意。
心情乃至身體都舒緩極了。
這逛山是不錯,但也不能久走,臨近午膳時衆人便回了宅子,用好膳後,那群坐不住的姑娘、兒郎便去打葉子牌和騎射去了。
晚膳時,呂國公夫人請了雜耍班子來山上雜耍助興。
多魚津津有味的望着宴席中央五槍弄棒的雜耍,時不時端起桌上的酒杯飲着杯中的桃花釀。
這桃花釀聞着清甜,酒味淺淺,下喉後更多的是酸甜清香。
多魚喝了一杯後便止不住的喝第二杯。
多魚眼前漸漸出現重影,她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明些,誰曾想眼前的重影卻越發重了。
多魚低頭望着酒杯裡的酒,不甚清明的想,沒想到這喝起來沒什麼酒味的酒,後勁倒是大的很。
多魚最後擡頭望了望宴席中央徒嘴吞劍的雜耍之人,在昏睡過去前,惋惜的想,她還想看他們這麼把吞進嘴裡的劍拿出來呢,現在看來她是沒這個眼福了。
一個接一個的腦袋重重磕在桌上,宴席中央雜耍的人停下了動作,紛紛扔掉手中雜耍的工具,朝昏睡在桌上的那群人走去。
那群雜耍的人将呂國公夫人等人的頭拎起來看了看,确定是真的昏睡過去後,轉身對站在舞台中央的男人道:“頭兒,他們都昏過去了!”
這群人根本不是什麼雜耍班的人,而是一群土匪,前段時日在城外燒殺搶掠百姓的就是這群人,在得知呂國公夫人要在南山辦宴會後,他們便将目光盯向了這場宴會。
這群土匪盡是些要财不要命的,若呂國公夫人是在上京内辦宴會,他們是絕不敢動任何心思的,但偏偏這呂國公夫人要在南山辦宴會,這南山雖說是呂國公的,但對于他們這群長年遊走于山間的土匪來說,山就是他們的第二個家,是閉着眼跑都不會跌倒的地方。
既然羊親自把自己送到了虎口,那他們豈有不吃的道理。
他們中的人早就混進了南山,今晚的飯菜早被他們的人下了藥,就等藥效起,然後搜刮财物。
而被叫做“頭兒”的男人是正是這群土匪的首領,黃沖!
黃沖望着倒了一地的世家道:“将男的身上值錢的東西搜出來,然後手腳綁起來關在一間屋裡,而女的話,身上的首飾珠寶全刮下來,老的關在一間屋裡,年輕的單獨關在一間屋裡。”
“是!”
多魚是被耳邊嘤嘤的哭泣聲吵醒的。
多魚揉着發疼的太陽穴睜開眼,側身往聲音來源處看過去。
這一看,徹底将還在發昏的腦袋看的清醒了起來!
她怎麼在柴房裡,呂如她們怎麼也在柴房裡?!
多魚站起來視線在人群中搜尋着,在看到角落裡的周雪安後,她松了一口氣,擡腳朝其走去。
她抱膝蹲在周雪安身邊:“大姐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在柴房裡?”
相較于其他嘤嘤哭泣個不停的姑娘,周雪安倒還算鎮定,她開口解釋道:“山裡來了土匪,我們被綁了。”
聽到最不想聽到的答案,多魚心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多魚忙問道:“那娘和周容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