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魚呼吸淺而慢,就在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的時候,謝怍終于有了動作。
謝怍拿起桌上的筆,正對着多魚:“嗯。”
望着多魚呆呆的樣子,謝怍微勾起唇角,低緩的聲音中藏着絲輕笑:“燈籠不給我,我怎麼寫?”
多魚回神,将燈籠遞給他。
多魚的思緒還遊離在外,直到看見謝怍要将她寫了字的那面翻轉過來,她才倏地一驚,手連忙按住燈籠,吞吐道:“謝表哥,那面我寫滿了,你寫這面吧,這面寬敞。”
謝怍望她一眼,沒再翻轉燈籠,提筆在寬敞的這面落字。
多魚還來不及舒口氣,看到謝怍寫的字後,臉刷的一下通紅。
謝怍将燈籠遞還給多魚。
多魚伸手接過,卻莫名覺得這燈籠燙手非常。
多魚提着燈籠跟在謝怍身邊。
燈籠上的字微微搖晃着浮現。
娟秀字迹,“一願身體安健,二願前路坦途,三願與謝表哥相守陪伴。”
遒勁字迹,“三願皆遂願。”
街道漸漸安靜下來,一小厮扮樣的人渾身濕透的拿着一隻魚燈籠朝前小跑着。
小厮直直跑向隐在暗處裡的馬車,在其跟前站定,雙手恭敬的舉起魚燈籠:“公主,您要的燈籠。”
車簾半掀,燈籠被拿進馬車裡。
婢女舉着燈籠俯跪在地上。
宋襄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着燈籠上的字,指尖逐漸變僵硬,暗澀的開口:“将這燈籠沉了。”
婢女頭俯的越發的低:“是。”
......
這段時日,隅帝的長女宋襄在上京城裡掀起了一陣不算小的風波。
起由是,宋襄身為一朝公主,私下舉止卻放浪形骸,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
有人看見宋襄攜一男子舉止親密的進出公主府,這是本應不會被人注意到,可随着宋襄與那名男子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次數漸多,流言蜚語也慢慢起來,再加上,還有人看見宋襄在衆目睽睽之下依偎在男子胸膛,這下,關于宋襄的閑話是再也止不住了。
說閑話的一共分為兩撥,一撥是普通老百姓,說的無非就是些,行為舉止不檢點,這般無德無行的女子根本不配當一朝公主。
另一撥是往日裡與宋襄走的較為近的侯門閨秀,這流言剛起時,她們本沒将這事當回事,畢竟她們誰都知道,宋襄喜歡謝怍多年,心心念念的都是嫁給謝怍,根本不可能與其他男子攪在一起。
起初,她們是這樣認為的,可後來,親眼看見宋襄當真與一唇紅齒白的男子同進同出時,她們才懷疑起流言的真實性,直到,看到宋襄親密的偎在那男子身上,她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流言竟是真的!
一時間,她們紛紛猜測,既然謝怍都要成親了,依着宋襄貴重的身份和貴傲的性子,即使心裡再喜歡謝怍,也不會做一些折辱自己身份的事,一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于是便移情上了其他男子。
她們其中,有人唏噓,也有人不以為意,唏噓帝王家情感的收放自如與淡薄,不以為意本就是身份貴重的公主,本就不該将目光限制在一男子身上。
......
謝怍剛走到禦書房門口,一道喝斥就傳進耳裡。
“你看看你做的事,哪裡還有一個公主該有的樣子!”
謝怍步子頓住,聽着裡面的争吵、喝罵。
“你等下回府去将那人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