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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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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珩挺直腰背,兩手負後,蜷起的手指觸了下掌心存留的體溫,卻是滿臉漠然:“原以為王妃出自将門,當是身手不凡,沒想到卻柔弱不堪。”

雲靜氣不過,駁了他好幾句,什麼誰規定武将家的女子就不能溫淑娴雅!誰規定遇事就一定要冷靜應對不許受驚!她怎會料到堂堂越王府會有如此隐患,真是被吓壞了!

一席話當成氣話吐出去,好像心緒平複了許多。幸而毫發未損,當是虛驚一場便過去罷。

這樁小險事一出,時辰過去了大半,元珩帶雲靜走馬觀花轉了下外府,就趕忙乘車往宮城去了。

夫婦二人給魏帝請過安後,元珩被留下回禀謝義一案的詳情。

自那日下旨由他監審,他确實私下裡将盛師爺交給了裴旸,後來謝義被安全押解入京,證人犯人都由禦史台看管,并未出意外。

朝中多為聰明人,魏帝以“涉嫌刺殺皇子”的罪名拘押謝義,重辦此案的意圖明顯,尚無人敢插手,案情進展還算順遂。

元珩在天安殿議政,留雲靜在外等着。她實在無聊,宮裡也不能亂跑,隻能去東南角的崇甯寺看看。

東南角遠離正殿,還需過兩進門,雲靜一路走來被曬出了一身細汗。且崇甯寺這片地兒也沒個樹蔭遮擋,光秃秃晾在太陽底下,要不是僧侶魚貫穿梭,殿内香火點點,總覺着有種無人煙的荒涼。

既進了皇家寺院,雲靜便帶着水韻向佛祖虔誠叩拜了一番,一個灑掃的小黃門忽然湊過來同她說話:“貴人是才進宮的新人吧?”

丹蓉聽他搞錯了身份,欲要糾正,被雲靜按住了。

雲靜以假亂真笑問:“你還挺機靈的,怎就知我是新來的?”

小黃門說:“凡是久在宮闱的貴主,哪個敢獨自來此禮佛?這崇甯寺雖說沒有閉門,但隻在大日子才舉辦法事,那些娘娘公主們要麼跟着陛下來,要麼甯肯多一道手續報備出宮,也不會自己個兒跑來拜。”

雲靜瞄了眼金碧輝煌的佛寺,沒瞧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小黃門像是鐵了心要把她勸走,指了指崇甯寺南邊道:“看見那個大土坑了麼?那是景明寺的遺墟!”

一聽景明寺,雲靜多留了個心。自奉婚诏以來,這樁案子沒少落耳,但這處地方今日卻是頭次見。

她朝近走了幾步,見那佛塔夯基都已不在,也不知為何要留個土坑。

小黃門見她是個不知情的,叭叭講起了轶事:“聽說後來陛下讓在這裡栽些松啊柏什麼的,結果寸草不生,這可把宮裡的貴主們給吓壞了,怕是孤魂未散,全都不敢來了!當年塌的時候,可不隻有貴妃和小殿下呢,那撲過去救火的法師、虎贲侍衛、殉塔的僧人都埋進去了!您說說呦,那麼漂亮的一座塔,剛剛修好沒做過一場法事,怎就遭了劫呢……”

“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雲靜見他愈發神神叨叨,想聽些正經話。

小黃門苦着臉點頭,“梁王造孽啊!開始一口咬定是意外,說塔裡終日供燈,火星子冒大了就會走水。後來又怨怪是七殿下調皮釀成的災禍。真個好手段啊,讓火從中間燒起來,來不及撲滅,上面幾層直接塌下就能埋咯!火勢兇的呀,燃了好些天!”

他警惕地瞧了眼周圍,悄聲道:“這皇宮一向如此,有些個人活着不知為誰而活,死了不知因何而死,天底下能說清楚的事兒,擱在宮裡頭它就說不清了,您呀,護好自己個兒的命吧!”

小黃門倒幹淨了這通話,就像積了多大恩德一般,跪在高大的佛像前合掌念叨:“我佛大慈大悲保佑可憐人……”

丹蓉挽着雲靜邁出門檻,顫顫巍巍說:“主子,咱還是回府吧,這地兒怪瘆人的。”她回頭望了眼俯瞰衆生的佛祖,吓道,“咱們在佛門淨地說這些孽啊劫啊的,會不會遭報應啊?”

“草菅人命,心中有鬼的人才會遭報應。”雲靜眸色坦蕩,“禮佛在于心,若心存惡念,就是終日磕頭也求不來福報。”

巍峨宏偉的崇甯寺在身後漸行漸遠,雲靜望着腳下一塊塊青磚石說,“這些寺塔華美無比,用的卻都是民脂民膏。當年,漢文帝将起露台,因惜十家之産而作罷(1)。佛祖普濟蒼生,君臣施仁行義才是功德。”

小黃門的話令她眼前全是慘烈,輕睫微閃,目中秋月泛起瑩華,不禁哼了聲,“有人整日誦經,卻根本不懂‘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2)的道理!”

稀世珍寶如何,七級浮屠又如何,烈火焚盡一場空,留下的傷痕卻在人心裡……

待晚些時候元珩回府,邢克來領着王府的主薄、錄事、匠庫執事等人,黑壓壓跪滿了外府的永晖堂。

邢克來把今日排查的結果,以及需要修繕整頓之處呈上,謙懇認錯:“籌備大婚緊急,奴才專顧面子上的事兒,這些小地方沒放在心上,險些釀成大禍,請殿下責罰!”

從前,王府一直空着,元珩回京也是獨自一人,這些細節理不理都無妨,因而府裡的人就沒繃緊過這根弦。

元珩捧着錄下的冊子一頁頁翻過去,臉上不見怒意,娓娓道來的話裡藏刃:“王妃入府,可不隻是多張嘴多碗飯的事兒,冷暖周全務必上心,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本王如何向安國公交待?”

下邊的人連連點頭稱是。

雖無人故意為之,但此事馬虎不得,元珩發落了每人罰半年銀以長教訓。

其餘人散後,他獨獨将邢克來留下,說王妃今日受驚不小,得想個法子安撫。

邢克來管事多年,閱人無數,揣摩心思有一套,“奴瞧着王妃高潔脫俗,金銀妝飾未必能送到心坎裡去。她自小與國公爺聚少離多,回京沒多日又嫁到咱們府上,此刻應該最想見家人。”

言至此,老邢又有些為難,“但按照祖制,大婚三月後王妃才可歸甯(3)。”

說起這規矩确實殘忍,還稱“禮不下庶人”,普通官家尚無這些條框陳規,皇家禮制總歸嚴苛。

元珩卻毫不猶豫,痛快道:“不必等三月後。”

“就明日,本王陪王妃一起回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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