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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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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靜備好的邀請之言,徹底從嗓子眼咽了下去。

轉瞬,人已經往堂内去了。

他還是那樣孑然,就連眉梢和袍角都不沾染旁人的半點挂念。

盛夏的花草都結實的長着,不似暮春瑛瓣缤紛,連風都吹不出香塵來,雲靜的裙裳在風中幹淨地飄動。

她站在那兒,看上去有些出離,丹蓉挽起她往寝院走,出竅的神思才回來。

丹蓉在身邊一直說:“殿下其實對姑娘不錯,因為差點掉水裡的事罰了好些人,準允歸甯不說,對咱們夫人還那麼恭敬,還把那些個惹事兒精教訓了一頓,真是痛快死了。”

雲靜腦子裡混沌一片,也搞不清錯亂與清晰,想起他方才頭也不回的冷漠樣子,苦笑,“相敬如賓不難,動真情卻不易。”她自嘲般,“人就是這麼不知足,嫁之前總覺得有份尊重便也夠了,但出閣後卻盼着郎君能永遠一心一意……你知道言氏何以會對我那般恨?

“難道不是因為怕老爺的疼愛全被姑娘分了去?”

雲靜搖頭,“是因為父親始終放不下母親。”

“言氏是因有了這份缺憾,才會把生得氣都撒在我身上。少年結發,恩愛不疑,這般感情的刻骨銘心總是不可替代,當年若不是長兄和我還小,父親也不會續弦。其實,言氏心中何曾不清醒呢?父親給了她一兒一女也算交待,誰也不會料到她竟還對我如此這般。”

丹蓉伶俐,一聽就懂,但她的題本裡沒有“傷春悲秋”四個字,主子吃沒吃飽睡沒睡好才是正經事,回了東苑,就讓人快些傳膳,雲靜這才感到幾分餓意。

水韻終于等到她二人回來,一腦門子新鮮勁兒把雲靜領進書閣,說殿下讓人送來的烏沉香散已經在用了,還拿團扇往她鼻子裡扇呼:“您聞聞是這個味兒不?”

雲靜嗅了嗅,總覺這味道生澀,“再放放吧,沒有殿下帶出來的味兒熟潤。”

水韻明白地點頭,“我看,把殿下的外裳脫下來放屋子裡熏可能更管用。”她沒發現雲靜表情讷讷的,繼續玩笑說助眠不用這麼麻煩,“讓殿下躺王妃身邊不就得了?”

雲靜不笑也不說話,淨了手坐在桌案旁等着布菜。

丹蓉立刻向水韻眨眨眼,擺了個個噤聲的手勢。

……

此時,永晖堂還未傳膳,屋内一派肅然。

申時初,廷尉寺丞王宥堂來府上急着見元珩,知他未歸,就等着一直沒走,這會兒見着人,直接回禀起謝義之子殺人一案來:“臣等分開提審盛師爺、謝義和其子三人,證其老夫婦之子确實是謝義指使盛師爺打死的,謝義對罪行供認不諱。待殿下與三法司複核後,便可定罪宣判。”并将一應卷宗和文書呈上。

元珩伸手接過,不相信似地看了他一眼,“這麼快?”

到底是聖上信任的三法司,行事果然利落。

王宥堂一揖,“是,謝義似乎根本沒想掩飾什麼,吐得幹幹淨淨。”

元珩翻看着案卷,問道:“謝義家中還有什麼親眷嗎?”

“妻和兩房妾室,老母及幼兒幼女。”王宥堂道,“據臣派出的押送官回報,謝義入京之前,似乎已将家人送走,究竟送往何處,臣不知情。”

他知道元珩為何會有此問,謝義能吐得這麼快,定是早有人以保護他家小為由,指使他行事。

六王元瑞一直暗中盯緊此案,盼着治兩位盧姓尚書的罪,剪除三王和八王羽翼,是以就此捏住謝義軟肋,迫他認罪,再攀咬出盧氏兩兄弟。

王宥堂觑了眼元珩,繃着臉又開口:“若真如殿下猜想有人指使他認罪,那貪墨赈災糧款的口供應該很快就能拿到,可這禦史台……沒動作啊!先前就用殿下大婚作托辭說不急,現在還是不急。雖說此案由三法司會審,但臣也不便越俎代庖前去催促。”他兀自一笑,“那位小裴大人的作派您也知道,除了陛下,誰使喚得動他呀!”

元珩也聽出個所以然來。

王宥堂不滿裴旸拖延,意圖撺掇元珩拿身份去壓裴旸一頭。若是一般出身的朝臣,也沒什麼膽量向裴旸尋釁,可這位大人出自四大世族之一并州王氏,都能吆喝在皇子頭上,倒也不必向裴旸點頭哈腰。

但禦史台到底有沒有故意拖延,也不能偏信王宥堂一人之詞。

元珩和善一笑,“本王沒想到,大人你原來是個急性子啊!”

王宥堂見元珩沒着道,還被責“着急”,功虧一篑洩了氣,也隻讪讪的。

元珩合齊案卷遞給他,慢悠悠說:“接下來幾日,母妃七弟的祀典還需本王忙上一陣,謝義此案依律審理就好。”

這話等于沒說,王宥堂自讨了番無趣,隻能告辭。

客走,茶還未涼,爐火把暖閣熏得悶熱,元珩展開折扇輕搖,想把這股“小裴大人”的熱風扇走。

河東裴氏不是四姓世家,裴旸既為禦史中尉,免不了會遭四姓大族的嫉恨,而他坐鎮禦史台五年來安然無恙,世人還送予他美稱“鐵面為公”,能博得魏帝如此信任,憑借的怕不僅僅是能力和手段。

元珩還未和這位小裴大人相與過,且上回盛師爺逃走,他險些遇刺,倒讓自己對那個禦史吳欽頗為好奇。

他把許征喚來:“吳欽的背景查的如何?”

“禀殿下,吳欽是小裴大人上任後,經中正定品選入禦史台的官員,幼時父母俱喪,母家與并州王氏是遠親。四年前,家中僅存親眷在雍州疫症中身亡。此人出身庶族,過往經曆單純,查不到其他了。”

孤身一人,無牽無挂。這樣的人不怕行在刀尖上,因為沒有軟肋。

元珩凝視茶湯中靜躺于底的幾片茗葉,忽覺這杯濃酽的茶很像禦史台。

一片葉是裴旸。

另一片葉是吳欽。

還有其他各不相同的葉,都不知是何立場。

許征準備倒掉舊茶燒新茶,象牙折扇卻把他的手推回去了。

“舊茶先泡着吧。”元珩說。

泡透了才知道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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