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餘晖灑在巍峨的城牆上,給這座城池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尚書榮大人跟榮銘晟站在城門,給齊煊和楚琰送行。
“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榮銘晟看着齊煊,對楚琰說,“楚琰,朝廷竟破了祖制,允許官府資财入駐保險業,實乃前所未聞之舉,有賴……”
齊煊瞪他一眼,才悻悻地閉了嘴,“給我的分紅先欠着,我到烙城找你們要哈!”
楚琰笑着點頭,齊煊牽引着楚琰的手,扶她上馬車。
齊煊身穿一襲深青色的官服,騎着高頭大馬,在前面開道。馬車緊随其後,一馬一車,在青石闆上徐徐前行。
一襲玄色紗衣的女子立于城牆之上,目光哀怨地看着車馬的離去。
“太子好不容易回一趟京都,也不來瞧瞧大小姐……”女子身邊的婢女見她的神色愈發哀傷,便不敢再說。
“太子公務要緊,豈能處處隻顧兒女私情。”魏舒甯咬着嫣紅的唇瓣。
太子與她青梅竹馬,人人都以為她定是未來的太子妃。
她爹是當朝首輔魏琮,論家世背景,整個大姜朝能與之并肩的隻有她魏舒甯。
可他們之間,有兒女私情嗎?
齊煊總對她若即若離,原以為他隻是性子冷淡些。半年前回京,太子竟然為了個什麼保險經營權跟她爹鬧掰。這次回來,他又無視聖上威儀,硬闖皇宮,冒死觐見,隻為救出這寡婦。
不得不承認,魏舒甯害怕,害怕自己多年的等待,卻等來他與别人終成眷屬。
“小姐,太子因公務跟那寡婦朝夕相處,難免生出些感情來。要不您也烙城,跟太子多相處相處?見正主來了,那寡婦也該知道收斂些。”
魏舒甯思緒微動,“可,可我乃未出閣的大家閨秀,豈可私自涉足這些地方?”
婢女替她着急道,“小姐,老爺下月不是要去烙城巡查嗎?您跟着去不就成了……”
魏舒甯微微點頭,眉宇間仍抹不去一絲憂愁,轉眸看着齊煊他們遠去的方向。
夜色如墨,月光灑在烙城的青石闆路上,仿佛鋪了一層銀霜。馬車停在縣衙門口,楚琰掀開車簾,正要下車,疑惑道,“咦?怎不回胡家?”
“明日起便要啟動惠民險事務,諸多事宜需兼顧,你且安心在縣衙住下。”齊煊邊說邊下馬。
“民婦明早過來與齊大人共謀惠民險事宜?夜深了,不宜打擾。”楚琰躬身作揖,才想離開。
“本官日常需要處理諸多公務,惠民險事務紛繁複雜,需随時商議處置。楚琰,若你執意回胡府,耽誤了惠民險推行之事,誰能擔此重責?”齊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楚琰無言以對,悻悻地跟着他進縣衙。齊煊昂首闊步地走在前面,嘴角吊起一絲弧度。
出門迎接的師爺呆立原地。惠民險事務再紛繁複雜,總不能不讓人回家吧!難不成要半夜把人薅起來讨論惠民險事務?
楚琰輕提裙擺,步履輕盈地下了馬車。她與楚縣官并肩,穿行在鄉野之間。
“惠民險顧名思義重在惠民,要把惠民險辦好,首先要了解百姓的需求,才好設計險種和制定費率。”齊煊邊走邊說,楚琰溫順地跟着。
“齊大人,其實百姓關心的無外乎是有病能治、老有所依、意外能防……”楚琰娓娓道來。
田間的大叔見兩人經過,喊道,“胡夫人……”
齊煊聞言,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冷地瞪了大叔一眼。大忙不疊低頭,心領神會,嘴角卻藏不住笑意,“夫人賢德,和齊大人一同為民謀福,實乃百姓的福分……”
楚琰在百姓的調侃聲中,快步前行。她踏在一塊松動的石磚上,腳下一歪,身形瞬間失去平衡。齊煊眼疾手快,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兩人身體相貼,齊煊的臂膀穩穩地支撐住她的纖細身軀,眼中盡是關切。
周圍的百姓見此情景,紛紛露出會意的微笑,有人低聲道:“天生一對,郎才女貌。”